&&&&丈夫前一晚在别的女人榻上流连,后一晚又来自己枕边温存。
那会让人觉得恶心。
那也说明,许少留口中所谓的“爱她”,根本与她所理解的不同。
就像韩玠、就像高诚,如果爱着自己的妻子,又怎会让旁人介入夫妻之间?
她抬起头来,唇边竟淡淡的浮起笑意,平静的看着许少留略微发红的眼睛,道:“我介意的,不止是崔凤。”
“那你还介意什么,谢珺,你能不能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你介意的是什么!”
“如果我跟旁的男子有染,许少留,你会介意么?”
许少留万万没想到大家闺秀出身的谢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回换到他惊骇,瞪大了眼睛看着谢珺,好半天才道:“谢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觉得这话不知廉耻么?”谢珺苦笑。她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告诉他如果两情相悦,没有人愿意对方与旁人有染。可明显许少留根本没这个意识,她不曾想过他纳妾后她的感受,直到此时,他首先想到的,是这句话不知廉耻。
是了,他从小受教育名门大儒,那是和谢老太爷一样的路子,觉得男人纳妾天经地义,女人从一而终、带着一群妾室服侍好夫君是天经地义。他或许还在得意,为他只“收留”了一个好友之妹,而没有像其他同僚一样娶好几个妾室。
所以到头来,只有她一厢情愿的沉溺在所谓“情爱”的泡影里,而他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她终究是,高估了许少留对她的感情。
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了,谢珺挺直了身板,道:“是我做不到你想要的贤良淑德,辜负了谢许两家的期盼,愧对少夫人的位子。许少留,咱们和离吧。”
“我以为你能渐渐想明白的……”许少留难以置信的看着谢珺,喃喃道:“我一直在等你想明白,崔凤不过是个妾室,是我收留的孤女而已,不值得你放在眼里。”
两个人的想法完全不同,再说下去,也只是各自固执坚持的争吵。
谢珺摇头,“就先这样吧,今晚你再想想,冷静下来了,咱们再慢慢谈。”她举步欲走,忽然又顿了顿,道:“今晚我去厢房,你便宿在里间吧。想一想设若你是我,独自守在这屋里,想着丈夫跟另一个女人的颠鸾倒凤,会是怎样的心境。”
“还有,少留,和离的事我心意已定。”
许少留尚且难以置信的站着,谢珺却已缓步走了出去。
外头天光早已暗了,月初的时候夜色都是昏暗的,那一弯细窄的弦月缀在天际,未能照亮夜幕。院子里倒不算太暗,灯笼挑在甬道旁边,谢珺进了厢房后吩咐人铺床备水,让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这一晚自然无眠。
次日清晨,许少留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在正屋里等她。
他显然也没有睡,Jing神稍稍显得倦怠,见着谢珺的时候已不像昨夜那样激动,只是道:“你当真想清楚了,要和离?”
谢珺沉默着点头。
“我并不觉得许家有哪里亏待你,”许少留直视谢珺的眼睛,“不过你既然已经铁了心,许家也不会强行挽留。这是两家长辈定下的亲事,还需禀明老夫人知道方可。还有,你曾说过,当年你母亲离府时曾叫你十分痛苦,这样的痛,你打算让融儿也亲尝一遍?”
“当然不会。”谢珺坐在椅上,缓缓理着衣袖,“我很早之前就跟融儿说过了,他明白我的想法,不会像当年的我那样以为自己被抛弃。何况,我在许家就算无功,却也能勉强算得上无过,融儿也到了渐渐懂事的年纪,有空时我也可以去书院看他。你应当不会阻止吧?”
她抬起眉头,却发现许少留的脸上又一次现出惊诧,甚至带着隐约的愤怒。
“所以谢珺,你很早之前就在为和离做准备了?”有种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许少留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你闷声不响的跟我相敬如宾,背地里却在准备和离是不是?你怎么跟融儿说的,说我许少留对不起你,所以你才要离开?”像是羞恼,像是愤怒,他霍然站起身来,手紧紧的攥住了那把拿来撑场面的折扇。
谢珺缓声道:“我还没那么不堪。我们性情不合,强行凑在一处只有尴尬,融儿不是看不懂。他希望我过得高兴些,有什么问题?”
从昨晚至今,她说话总是那样平静,反衬出激动的他有多么可笑。
许少留心里像是空了一块,又像是羞怒,有些失控的质问道:“夫妻一场,谢珺,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不声不响的筹划着和离,将一切打点妥当了,才告诉我这些?”
他自幼便被名儒教导,说话从容有礼,从未像现在这样失礼过。原来她一早就在谋划此事,那时候的她必然已经冷了心肠,舍了旧情,而他却毫不知情,甚至期盼着她能想通了回心转意,重拾旧日温情。而今想来,他的期盼是多么可笑!谢珺的这番谋篇布局,简直就是打在他脸上最响亮的巴掌!
谢珺抬眉打量着他,“夫妻一场,你不也是这样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