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渐渐过去了,等迟熙言的伤心也稍稍平息了,他再央着迟熙言回归他们往日生活的正轨,到那时候,迟熙言心中非离婚不可的那股子气,也就再而衰三而竭了。
这些天容珩一直将这策略落实得很好,交谈时也多是说一些无关己身的事情,高危问题一概不碰,甚至连内务司的调查进度、以及网上对这事的舆论走向,都不曾向迟熙言提起过。而迟熙言似乎也还没缓过劲来,容珩说什么他便应答个只言片语,容珩若不提他便也总是缄默无言着,这让容珩在为他的心理情况担忧的同时,却也不得不承认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可就在今天晚上,几日来都很少主动说话的迟熙言,却在容珩道了晚安刚准备退出房间的时候,主动开口叫住了容珩。
“容珩哥,”刚被容珩安置好躺在床上的迟熙言,又撑着胳膊坐起身来,一双眼睛无波无澜地望着容珩,问道,“我……流产的事情,对外公布了吗?”
容珩一时不察,竟被迟熙言抢了个先,触及到了这个高危的问题。他暗自叹息,也不知是凑巧,还是迟熙言太过敏感,皇室今天才刚发布正式声明,迟熙言当晚就问到了。
“今天刚公布。”容珩站在床边,没再坐回去,明显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只说道,“别想那么多,已经处理妥当了,你快睡吧。”
“那你能把我手机还给我吗?”迟熙言问道,“我手机是被你拿走的吧。”
容珩默然了片刻,这下倒是觉得迟熙言真的是太过明白了,这么些天都恍若未觉地配合着他绝口不提,或许不过都是在等着尘埃落定而已。
“你要手机干嘛?”容珩不太想还他,只说道,“好好睡觉好好养身体,别总玩手机,劳心费神的。”
“我就是想看看民众的态度,不干别的。”迟熙言垂下了眸子,两扇眼睫拦住了顶上的灯光,在他眼窝下打上了浓重的青灰的Yin影。他讷讷地说道,“这事是我的错,是我有负于太子内君的身份,若是再因此而让皇室蒙了羞,我……”
容珩听了这话,心忽然就软了下来。迟熙言到底还是念及着太子内君的职责的,而只要迟熙言仍重视着皇室、重视着太子,那么也就等同于是重视他。
其实他也明白,他们之间的情分,已经失去了成为单纯的爱情的机会了,而他虽有惋惜,却也并没有太多的痛心。这或许也不全然是坏事,盘根错节的感情反而比纯粹清澈的感情要稳固,那情分越是复杂,就越是不会那么容易能割断得开。
可容珩虽说心中熨贴了些,却依旧不太愿意将手机给迟熙言,一来确实是担心他劳心费神影响休息,二来也是怕他总盯着流产的旧事而更加不能忘怀那孽种。
容珩思量了片刻,还是说道:“不用看了,民众中没有什么不好的声音,放心。”
“那为什么不让我看?”迟熙言微微仰着头,直视着容珩。他不是不想信容珩,只是被容珩骗得多了,不能眼见为实实在是让他难安。他道,“是不是……是不是,大家都猜到了?”
要说猜到,也的确有些想象力强大的人将迟熙言的流产与明子熠的受伤联想到了一起,脑补出了明子熠在容珣亲王的生日派对上太子内君行为不轨、而事后明子熠被揍到重伤、太子内君却意外怀上了不可言说的孩子这样无比接近真相的惊天绯闻来。
那绯闻编得着实惊人,迅速地就在一干猜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抢占了众人的眼球。可也幸而那故事太过轰动离奇,真的相信的人倒是没多少,众人要么愤然痛斥造谣者要么就只当笑话一看了之。到了今天皇室的声明以及喻博謇的个人声明并引咎辞职报告先后发出之后,这绯闻也正在chao水般地退却热度。
皇室对此次事件的舆论控制得不错,媒体方面自始至终不曾有过任何不和谐的声音出现,而社交平台上,虽然顾虑到怕显得心中有鬼、激起民众对那些Yin暗猜想的肯定而不能一刀切地严控,但在密切而积极地舆论引导下,绝大多数民众还是相信皇室的声明的。
因此,此时听到迟熙言的这些忧虑,容珩在些许宽慰的同时,也不禁无奈地叹了声气。
“真这么怕人知道,当初又何必做下这么伤人伤己的事呢。”容珩这忍了许久的话,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迟熙言瑟缩着底下了头,踌躇了半晌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容珩看着眼前正对着他的那个柔软而乖顺的发旋,心说就和迟熙言本人一样,看着贞顺,可一旦有了主意刺起毛来,那又真是犟得压都压不住。
“算了,之前的事就都让它过去吧,我们都别提了。”容珩说道。他这会儿生怕提了旧事再激得迟熙言非跟他闹离婚不可,哪还敢多生计较。趁着迟熙言没引出伤人的话来,他连忙把这话题揭过,“也不早了,快睡吧。”
“哥,把手机还我吧。”迟熙言喊住了欲将离开的容珩,不亲眼看看网上的评论,他实在是安不下心来,更枉论好好睡觉了,“我就看一会儿评论,明早把手机再给你也行。”
迟熙言那不安又无助的眼神让容珩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