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记得,她们曾见过。
年年回到病房后一直沉默不语,一边像个没有感情的洋娃娃一样接受医生的检查,一边听着孟绮夏的训斥,不敢反驳一句。
才这么大的孩子,韩星辰在一旁看着着实不忍心,可她是谁?只是个陌生人。在这家医院,连医生都称不上,她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些什么。
而且,孟绮夏其实没做错什么。她太担心孩子了。
韩星辰去上了个厕所,出门的时候,看到孟绮夏靠在傅予求的肩头哭泣,她哭的伤心,肩膀一抖一抖的,傅予求抚着她的脑袋安慰,低头在她耳畔不时说着什么。
孟绮夏不住点头,渐渐止住了哭泣。
韩星辰有点尴尬,刚想转身,孟绮夏忽然叫了她一声。
孟绮夏走到她身边,很郑重地说:“我都听护士说了,谢谢你啊,韩医生。”
韩星辰用余光看到,一旁的傅予求的眉眼一跳,扬了扬眉。
“不客气,应该的。”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只是举手之劳,孟绮夏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这会儿傅予求又作妖:“快吃午饭了,要不顺便请韩医生一道吃顿便饭?”
孟绮夏点头附和:“是啊韩医生……”
韩星辰强烈怀疑傅予求说这话是故意的,或者他只是想三度刺激孟绮夏。可怎么看,孟绮夏都不是很拿她这个“伪情敌”放在眼里。
“抱歉,我一会还有事。”
傅予求笑笑,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
“忘了韩医生是大忙人。”他拍了拍孟绮夏的肩膀,说,“咱们不要强求了。”
韩星辰:“……”
怎么现在倒显得,是她错了的样子。
这几杯茶买的时间真是够长,足足一个小时。韩星辰再回到手术室门口,那三个人却依旧是她离开时的动作表情,让她几乎怀疑,时间凝固了。
才坐下来没多久,屁股都没坐热,韩星辰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傅予求,手抖了一下,接通电话。
傅予求开门见山,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很是直接:“你在韩韵桐那?她手术还没完?”
那么随意的调调。
韩星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那是动手术,切除肿瘤。你以为杀鸡呢?”
傅予求望着窗外两只打架的狗,龇牙咧嘴——这傻妞反了啊,敢这样和他说话了?
见傅予求没再说话,韩星辰接着说:“你什么事啊?没事我挂了啊。”
“你急什么?”
电话那头,傅予求观摩已久的双狗大战落幕,两条大金毛两败俱伤,各自在一旁喘着粗气。傅予求在心里骂了一句“傻狗”,然后侧过身,背靠窗台而立。
“年年说等病好了,要找你玩。”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她很喜欢你。”
韩星辰的脸上不自觉露出浅浅的笑容。这倒是,虽然她同性缘、异性缘都不好,但是莫名的,特讨小孩子喜欢。
她“嗯”了一声,突然问他:“这孩子得的什么病?”
“你不知道?”
“没问。”刚才太匆忙了。
傅予求有半分钟没有说话,韩星辰的心头突然一紧。
“急性白血病。”
这回,轮到韩星辰不说话了。
她抬头,看见前面手术室亮着的“手术中”的红灯,一阵沉默。
白血病啊。那真是……太糟糕了。
年年可爱的小脸忽然出现在她脑海里,她仿佛又回到片刻前,年年搂着她脖子,她似乎依旧能感受到,那热热的温度。
命运,总是那般无情,毫无征兆地给人下了一纸判书,无人能抗衡。
健康生活的人总是习惯了周遭的生活,习惯了不懂珍惜,而只有在正常的生活完全脱离轨迹后,才会明白何为感恩。
韩星辰想,如果韩韵桐能逃过这一劫,希望她会想要重新生活。
“化疗会很难受,尤其是,对她这种年纪的孩子。”韩星辰能理解年年为什么要逃,她在美国时见过得这种病的人,那么高大健壮的汉子,被化疗折磨的几乎脱了形,每次都是妻子陪同着,咬紧牙关,才能撑下去。
“让孟绮夏没事的时候多陪陪她。”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xue,说,“等韩韵桐手术结束吧……晚点,我去看看她。”
韩韵桐的手术持续了六个多小时,Michael从手术室出来时,倦容尽显。
癌细胞扩散的情况比想象中严重,感染部位不能完全切除,还剩下的一些,只能靠之后的化疗了。
但是除此以外,手术还是相当成功的,Michael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已经做到了最好。
事在人为,但是很多事,就算努力了,也是无能为力。韩星辰大多数时候都是个悲观主义者,只是没有人知道。
她傍晚时分去找年年,年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