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之后,谢崇文给了孟绮夏一笔钱,让她打掉孩子,自己则自然而然溜之大吉,和她断绝来往。不久就娶了家里看中的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有了自己的孩子。
傅予求不知道谢崇文知不知道当时孟绮夏没有打掉孩子,或者生下的孩子年年有白血病。他宁愿选择相信谢崇文是不知道的。因为这说明,这个人还不算没良心到骨子里。他无法想象一个男人任由自己的亲生骨rou流落在外,身患重病,却连一个多余的关心、问候都没有。
前不久,谢崇文一家出游出了车祸,谢崇文的妻子、儿子当场死亡,只有谢崇文活了下来。
傅予求看过谢崇文的相关采访报道,他自结婚后一直循规蹈矩,家庭幸福美满,如果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也是太重了些。
办完葬礼之后,谢崇文不知怎么忽然就联系上了多年失联的孟绮夏,得到明确的拒绝后,找到了傅予求恳求帮忙。
谢崇文只说要“赎罪”,当时傅予求自己都焦头烂额,有些恶毒地想,可能是他怕无子送终,就像当年的傅德重一样,在得知自己染病后,急急让他认祖归宗,都能为此忽略,这个儿子是他最瞧不起的那种女人生的。
但是,后来又有几次,谢崇文每次见到他,那种低声下气的样子,一次比一次憔悴、沧桑,让他有点心软了。
他啊,傅予求啊,居然就心软了,还是对谢崇文这个人渣。
只要想到这里,他就郁闷。
他和韩星辰视频的时候语气幽怨地问她:“你说?这个锅你背不背?”
韩星辰本来在吃苹果,这下啃了一半硬是啃不下去了,瞪大眼睛,很无辜的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心软啊,婆妈啊。”他不耐烦地说,嘀咕,“莫名其妙的善良,对谁都一样。”
“没有啊,我觉得谢先生从前确实挺过分的。”她放下苹果,叹气,“你爸也是。”
“啊。”他的声音马上不自然,“那老头子……”
“他们都曾是人物,是骄傲的人。让骄傲的人低头,比普通的人,更不容易。”她笑眯眯地说,“我哦,凡事喜欢往好处想,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更愿意相信,那时你爸是真心忏悔,如今谢先生是真的想赎罪。”
她又说:“人心是一条深不可测的井,你拿着一个铁桶去提水,纵使那铁桶再大、提的水再多,可铁桶本身有千斤重,你要怎么提得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眉头是皱的。
傅予求一不说话韩星辰就紧张兮兮的,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想开口的时候,他笑了,扬眉的样子,痞帅痞帅的。
“中文越来越好了。我都得好好琢磨才弄得清你说的是什么。”
韩星辰:“……这些道理,怀信哥和我说过。”
他听到那名字就瞬间变为“不高兴先生”:“哦,他啊。你们的故事挺多的,什么时候和我讲讲呗。”
韩星辰语塞。
这个……吃醋大王。
“我和怀信哥没什么的。”
他不信,抓着不放:“那以前呢?”
韩星辰想了想,怎么都觉得难以启齿:“以前……”
“我就知道!”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不分青红皂白就吼起来,“我就知道他对你有企图!”
“不是的。”韩星辰老实,想着怎么都不能让蒋怀信背锅吧,就老实地告诉他说,“是我对他……有企图。不过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傅予求冷哼了声,懒洋洋地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韩星辰实在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当时脑袋一热表白的细节,她现在根本记不得了。
傅予求听完摇头,啧啧地叹:“真没用,居然被拒绝了。”
“……你能不能别纠结这些事了。”她委屈,“我也没问你和孟绮夏的事啊。”
“还不是因为我在意你。我对你……”他伸手比划了一下,“是这么多。而你对我……只有这么多。”
韩星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最近又变得很会开玩笑,和从前一样。她知道一方面是年年终于动了手术,很成功;另一方面,他的那些事情,好说歹说,接近尾声了。
傅予求事业方面的事,她没有多过问,他说,让她放心。
事到如今,他反而有点感激这些事,庆幸自己现在的状态。
他的人生中,好像突然有了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
即使曾经拥有的一切没有了,老婆本,迟早重新挣出来。
☆、第四十章
韩星辰接到章祈电话的时候,还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听到他标准的普通话也没反应过来对方是谁,只是愣愣地发呆。
章祈在电话那头笑着自报家门:“我是章祈,在你家门口,出来一下。”
她的手抖了抖,差点都没拿住手机。
韩星辰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半,而且今天是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