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道:“我得看紧些,这俩孩子眼看就要被棒打鸳鸯,墨珑这般放不下她,可莫闹出私奔的大戏来,不是时候,不是时候啊!”
这厢墨珑径直来到雪九房前,叩门半晌,无人应答。旁边趴在栏杆上一只巴掌大的妃红色海星抬起半个身子,柔软的腕足轻轻摆动,扭动着身子,让自己落到地上,化为一位穿着妃红衣袍,身量胖胖的小侍官,朝墨珑有礼道:“仙使大人去探望灵均太子,还未回来。”
“多谢。”墨珑犹豫片刻,决定就在此等着雪九。
廊下游鱼成群,除了灯笼鱼外,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鱼儿和光怪陆离的水母,墨珑等了许久,百无聊赖,遂顺手用手拨弄,随即便听见小侍官出口制止。
“贵客当心,不可用手碰它,这水母虽然没有毒性,但蜇人极疼。”这小侍官的声音似孩童般清脆,说得极是认真。
墨珑依言收回了手,笑了笑看向小侍官:“你们东海水府里头,处处都有鱼儿和水母,岂不是处处都危险得很?”
小侍官楞了楞,继而弯下小胖腰,朝墨珑又施一礼才朗声道:“贵客此言差矣,它们伤人只为自保,并无恶意。我听说陆上也有蝎子、蜈蚣等物,蜇人极疼,且有毒性,与我们海里头颇为相似。”
“你这小海星,想必从未出过东海,陆上的事情倒是知晓不少,算是上博学多识了。”墨珑逗小孩般道。
大概平常很少有人夸赞,小侍官全身涨得通红,砰得一声复变回海星原身,颜色比先前深了些许,啪得一下把自己贴墙上去了。墨珑被弄得哭笑不得,想想周遭这一切便是灵犀的日常,倒也怪有意思的。
雪兰河为灵均诊过脉,看着他服下丹药,方才出了寝殿。外头早有三名水府中的医官等候着,他被医官们纠缠良久,将灵均的伤势翻来覆去说了八、九遍,总算才脱身出来。
刚出了外殿,一眼便瞧见清樾——她独身一人,对着一池的海莲花,不知在想什么。水波荡漾,衣袂飘飘,她的背影愈发显得清瘦。
雪兰河轻咳一声,清樾随即拉回思绪,转身望向他。
“有劳前辈,我送您回去。”她袖手一拂,大鳐鱼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平平稳稳地停在雪兰河身前。
前辈,雪兰河被这两字噎了下,瞧清樾神情淡然,多半她是打算一直这么唤下去。“我虽年长你些许,但前辈二字实不敢当。”雪兰河试着修补下此前那算不得误会的误会,尽力轻松笑道,“在谷中,无论大小,他们都唤我雪九,你也这般称呼便好。”
清樾淡淡道:“前辈说笑了,清樾不过区区东海一条小龙,怎敢与天镜山庄众上仙齐肩。”
“……”雪兰河只得试着解释道,“之前墨珑的话,你莫往心里去,我当时只是顺手一递,未来得及考虑太多。”
清樾示意他先上鳐鱼,两人相对而坐,鳐鱼翩然游起。
“狐族擅诛心之术,前辈不必耿耿于怀。”清樾疏离而有礼,“玄飓上仙虽令我与灵均分离数百年,但终是保全了灵均的性命,于东海有恩。如今前辈不辞辛苦来东海看顾灵均,清樾亦是铭感于心。”
这番话说得有礼有节,倒像是她一点也不怨天镜山庄,反而感激得很。雪兰河听着心中未免有点忐忑,细瞅她神情,又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
“我是他的姐姐,灵均的伤情,前辈可否据实以告。”清樾直直地注视着雪兰河。
她莫不是动了疑心?
雪兰河心中虽疑窦丛生,但面上甚平和:“大公主不必太过忧心。我刚刚替他把过脉,心脉虽稍弱,却还平稳。君上特地为他炼制的丹药,他也已服下,加上府中医官在饮食上调理,相信两、三月间便可痊愈。”
“如此?”清樾仍看着他。
雪兰河点头道:“如此。”
“那前辈预备在府上停留多少时日?”清樾又问。
“……”依着君上的意思,是要他至少待上两、三年,以便随时观察灵均,但眼下这话却说不出口,雪兰河打了哈哈,故意笑道,“大公主可是担心我将府上吃穷了,放心放心,我吃得不多,还可以再少一点。”
在清樾的注视下,他的笑声有点发干,勉强笑了几声便草草收住。
“前辈多虑了。”清樾这才淡淡道。
眼看鳐鱼就要落到玉振阁中,雪兰河想起一事,忙朝她道:“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大公主行个方便。”
“前辈请说。”
“我既是来照顾灵均,这所住之处距离灵均的碧波殿是不是远了些。方才我瞧碧波殿甚大,想必有空房。我这人不讲究,随便打扫一间就行。”
“你想和灵均住到一处?”清樾看着他。
雪兰河笑道:“这样方便,免得侍女来回引路,还劳烦大公主您来接我。”
清樾静默片刻,点头道:“也好,我命人打扫出房间,明日前辈便搬到碧波殿吧。”
“多谢大公主。”
鳐鱼在玉振阁落下,雪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