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又笑着喝了两杯酒后,刘安脸色又有些凝重起来,“正如冠玉所言,往来居的东家,是曹严,且往来居的董掌柜正是曹严的心腹之一。曹严的另一名心腹,便是冠玉方才说到的那个军官。他名为曹东山,是刺史府的录事参军,曹严的亲侄子。曹严虽然时常和同僚道往来居寻欢作乐,但他本人暗地里极少与往来居有来往。他的命令大多数是经由曹东山,传达给董掌柜,然后由董掌柜发布命令。”
“若然如此。”李文柏眯着眼睛,表情严肃,问道:“都发布什么样的命令?”
刘安放下酒杯,盯着李文柏,道:“大多是搜集情报,铲除异己,杀人,栽赃……”
说到这,刘安突然停了下来,愤怒地看着李文柏,“还有一样,冠玉你一定想不到。”
“是什么?”
“与匈奴通商。”刘安一字一句道,一旁燃烧的炭火映入他的双瞳,好像就是他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通敌叛国。他好大的胆子。”
李文柏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
动静有些大,吓得门外的护卫们探头探脑往房里看了看,见没出什么事,才悄悄退出去。
通敌叛国,李文柏本来也想过这个可能,但也就是猜猜,没想到曹严还真敢做出这样的事。
他也随军出征过,深知战场的残酷。所有将士都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态上的战场,只求多杀几个敌人。
无数将士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而曹严这帮蛀虫,却偷偷和匈奴通商买卖。
“怪不得,曹严会让施五开采矿脉,私下开采的矿产,在大齐境内,根本就卖不出去,只有境外的匈奴敢收。原来曹严一早就想着这门子心思,真是不得好死。”
刘安也很愤怒,“为兄已经写好奏表,控诉曹严十大恶事。只等冠玉这边结案,京城来人,便递交上去,上达天听。”
说到结案,李文柏忍不住苦笑起来,“我这边要想结案,哪有那么容易?刘兄你也看到了,那曹严,已经在交合住了好多天了,他手底下的州兵随时都可能抵达交合。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李文柏的情况,刘安也很清楚,见李文柏如此说,他也很是担心,“愚兄从前庭出发的时候,州兵已经离开前庭一天了。只不过州兵是走的官道,速度会慢些,想必这一两天,也就到了。冠玉你可要小心啊。”
李文柏冷笑一声。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刘兄不妨留在交合,且看看到最后会发生什么吧。”
情况还真让刘安给说中了。
在刘安到达交合县的第二天傍晚,交合县县城外十里出的官道上,出现了几队长长的兵马,数量竟有五千之众。
一片黑压压的兵卒,就像是从白茫茫的冰雪世界里走出的杀神,准备朝着弱小的交合县城,挥下屠刀。
守城的将士很快发现了敌情,警报的号角吹响。
原本靠在营帐里眯着眼睛闭目养神的陈一志,一下子被惊醒,一身的睡意瞬间全无。
因为早就有所准备,陈一志的动作很快。一方面聚集兵力,紧锁城门,据守在城头之上;另一方面,传令让李成立即遣散城内外的民工。
而他自己,则是快马加鞭,向县衙的方向赶去。
事发突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李文柏,可见李文柏已经成了他的主心骨。
当李文柏见到陈一志,看到他一脸的慌乱,呼吸急促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可是州兵来袭?多少兵马?”
“保守估计,这个数。”陈一志伸出一个手掌,摊开。
“五千么……”
李文柏眉头微蹙,比起预想的,还要多啊。
“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决断。”陈一志催促道。
“陈叔莫急,依陈叔之见,他们何时会进攻?”李文柏想了想,问道。
陈一志顿了顿,说道:“此时天色将暗,他们长途跋涉,不会立即攻城,会先在城外扎营,夜里或者明日一早,便会攻城。”
李文柏点点头,心中了然,转身命令衙役前来快马,然后对众人说道:“咱们先去城头看看。”
“哦对了,”骑上马准备进发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李二吩咐道:“李二,让你的手下看好曹严。从此刻起,曹府上下,一个人也不能放出来。”
“是。”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到李文柏真的要对曹严下手,陈一志还是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而一旁的刘安并不知情,见李文柏如此行事,忍不住开口问道:“冠玉,你这是要……软禁曹严?”
“刘兄请相信文柏,文柏做事,上对得起圣上,下对得起黎明。”李文柏没有多做解释,架了一声,快马加鞭向城门的方向赶去。
刘安愣在原地,望着李文柏的背影,耳边回荡着的,是李文柏的那句“上对得起圣上,下对得起黎明”,许久,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