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不敢上前讨要。
鬼差被这味道引得肚中咕咕叫,他近些日子值这渡口的班,已经许久不曾去过中渡。当下从袖里摸出几只铜珠,起身到了那两人身后。
“老兄才从上边回来吗?闻这味道,该是京都万福斋的卤牛rou!”他踌躇道,“我愿价出双倍,老兄能否割爱?”
净霖筷一顿,说:“一碟牛rou,值得几个钱。兄台若不嫌弃,只管坐下来一道用。”
鬼差连声应允,掀袍坐下。苍霁递了双筷给他,他顺势将这二人看了,说:“多谢!看老兄面生,才点的差职吗?”
“是啊。”净霖说,“第一趟差,诸多意外,能带回人来,着实不易。”
鬼差埋头大快朵颐,闻言笑了几声,说:“兄弟你才当差,不知这黄泉百种差职,还是引魂好做。”
“哦?”净霖便虚心请教,“此话怎讲?我见兄你渡口唱名才是钦羡,不必累于奔波。”
“引魂虽说来往不断,却少些拘束。唱名有什么值得钦羡的?一整日也渡不过几个人,还要听着离津万魂呶呶不休的抱怨。”鬼差叹一气,说,“九天境疏于问候,阎王爷便越发懒怠,你看这离津,长此以往下去,必生祸患。”
“阎王爷忙什么?”苍霁把玩着筷,说,“我死得晚,还想早点投胎。”
“咦。”鬼差失笑,“你还着急投胎,要知晓一旦过了这忘川河,便记不得这一世了,有什么紧要的人,也具要忘了。”
“这一世遇着狠心人。”苍霁捏了把净霖的指尖,“忘了最好。”
净霖面不改色,只问:“阎王爷不理案子吗?”
“兄弟你方才回来,故而不知。近几日阎王爷好事将近,正要迎娶只狐狸,整日耽于酒色,哪有时间理会案子。”
苍霁和净霖相对一眼,异口同声:“狐狸?”
“不错。”鬼差说,“正是一只断尾白狐。这白狐原先流连渡口,寻着什么人,被阎王知晓后招于殿中,却被他的样貌迷惑了心神,竟大闹着要娶人家。可那白狐本为雄的,宁死不从。”
“阎王失心疯了么?”苍霁说,“这狐狸已有人了!”
“管他有没有人,入了阎王殿,除非阎王开口,不然他哪逃得出?”鬼差合筷,起身做了一鞠,笑说,“多谢兄弟招待!我便在这渡口当差,日后若有什么事,大可来找我。我贱名奉春。”
说罢鬼差餍足转身离去,净霖多望他一眼,见他气度不凡,竟有些不像普通鬼差。
“阎王殿何处?”苍霁早已不耐,起身欲走,“千钰不可丢。”
“阎王殿隔重天堑,要渡忘川越迷山才可到达。”净霖示意他稍安勿躁,说,“他既要娶人,便须遵循礼数。大婚前夜花轿将停离津一宿,次日由阎王渡船引回才能算数。我们只在离津待花轿送来便是了。”
苍霁与净霖歇于离津,此处无日也无月,约摸两天的功夫,终于见得渡口张灯结彩,城中红绸高悬。
苍霁伏窗而观,问:“怎么城中的鬼皆哭个不停?”
“触景生情,触目伤怀。”净霖说,“他们久留此处,前尘旧梦历历在目,忘不掉也回不去。”
“人这一世,不如意的事情占据大半。”苍霁说,“有什么值得哭念的。”
“虽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但仍有一件是满心畅快。为这一件,苦也甘愿。”
苍霁说:“太苦了,甜也尝不出来。”
俩人言语间,苍霁忽见十余只鬼差扛着大红轿辇腾空踏锁链,正在疾步渡忘川。他陡然Jing神起来,拉着净霖。
“来了!”
鬼差们喝声落轿,渡口轰然惊起灰土。见那轿辇被一圈灯笼点缀,门窗皆钉得死,里边黑漆漆的,瞧不清千钰的人影。鬼差们一落轿,便齐步退开。地面顿伏起一头健壮巨牛,牛背锁链重落,它便拖着轿辇向前。紧接着河面团腾出呲牙群鸟,如同黑云一般簇拥着轿辇,不许旁人接近一步。轿辇上跨坐一人,头戴斗笠,口衔草枝,扬鞭抽牛。
净霖说:“那便是阎王吠罗。”
“便是他。”苍霁撑身,见吠罗斗笠下的脸生得唇红齿白,“看着比我还小。”
“他已一千四百岁了。”净霖说,“看来他待千钰分外重视,竟连这一段路都不肯假借他人之手。”
“可惜他来晚了。”苍霁说,“千钰心里有人,哪有他的位置。”
净霖侧首,说:“你这般了解千钰?”
“是啊,见他乖巧柔顺,可爱得很。”苍霁抱肩,“况且他已为人夫,许多事情我都须向他讨教。”
净霖不做声,听下边吠罗已经踩着横木站起身。他一手撑轿辇,一手抬起斗笠,冲四下朗声说:“明日爷爷我要娶亲!离津万鬼皆来吃酒,宴席摆上十万桌,八方来者皆是客!你们全部都得喝!给我高高兴兴闹一场!”
群鸟齐鸣,巨牛刨蹄,足足在离津城绕了三圈才作罢。末了,吠罗扔鞭下轿,倚着窗边对千钰说:“心肝儿,今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