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不肯讲明白。
“你到了西途,为何不去投胎。”净霖问道。
“黄泉不要!”小鬼说到此处,悲从中来,哭得断续,“那鬼差说什么人命谱上干干净净,没有我这号人!又道黄泉如今也无人主持,早就塌了一半,没工夫仔细考究,便将我原丢回西途城中自生自灭。”
“那你怎地跟上了我们?”苍霁打量他,“见你身无所依,竟能瞒得过我们的眼睛。”
“我见你们在奔城中搜寻尸体。”小鬼鼓着鼻涕泡,说,“都是割了喉咙只剩层皮的,我本想找个野鬼作伴,可随着你们走了一圈,却一个都找不见。哥哥你身携纯灵之气,跟着你我方能聚而不散。”
净霖问:“你先前藏在哪里?”
小鬼说:“我贴在你鞋底上,不敢造次。昨夜你们入了小舍,我无端被隔在外边,又惊又怕,专程守在这破屋里守了一宿。”
这便是苍霁的功劳了,他疑心“血海”会偷听偷看,不欲将净霖露给别人瞧,便撑了灵界放了个严实。
“既然昨夜你在外边,可曾见过什么?”苍霁回首,见血雾已形如垂帷。
“什么也不敢瞧,怕遇着不干净的东西,或叫邪魔给吃了。”小鬼苦着相,“我不是有意要缠着哥哥!只是我死的不明不白,如不能弄明白,就要变成怨气厉鬼了!”
“现下各处告急,黄泉也难逃魔爪。但是人命谱至关重要,有生则有死,不该凭空消失命迹。”净霖收了灵符,照小鬼后心掸去怨晦之气,使得小鬼身上一轻,面色也恢复了些人样。
“不仅rou身喂海,魂魄也不见踪迹,能做得这样干净,寻常人是办不到的。”苍霁缓踱几步,“不要孩子的身,唯独拿走了血,妖怪也没有这样的怪癖,倒像是邪魔歪道的祭品。”
净霖问小鬼:“你是如何被人暗害的?”
小鬼依在净霖身侧,说:“回哥哥话,我是夜里与人玩儿,听得城中老庙有人施粥施布,为什么富贵人家挑选仆从。我家穷无双亲,全靠跟着大赖子撒泼要账得几口饭吃,听闻此事很高兴,便随着去了。”
他说到此时忽然面露痛苦,变得吞吐迟疑。
“我们入了庙,里边专备了房房里暗得很,乌压压的都是小子姑娘我还寻人问怎地不点灯。待了会儿便将我们排了排,清点了人数好多人啊都是素日街头要饭耍杂的”
小鬼说着卡着自己的喉咙,吐了吐舌。
“给了我们饭吃,庙后边是空院味道臭,像血海里的邪魔点着人头唤我们进屋。我我约是进去了后来、后来便挤在旮旯角里”
他面容随着语音渐变,突地狰狞可怖,自握着喉咙,哀声喊。
“将手脚捆上线线割破喉咙”
他喉中发出“咕咕”的呜咽声。
“我见着一把折扇带着香味”
苍霁捉着小鬼后领,将他提离地面。小鬼已经翻起了白眼,拼命拽着喉咙。他喉咙处裂出细痕,接着破开一口,血股丛冒。四肢都烂了腕,像泡在血里。
苍霁说:“我在此处,你怕什么?”
音落脚下沙石震荡,一股热气从上而下地浇在小鬼身上,烫得他浑身一颤,脑海中的百般恶景一瞬变得飞快,魂魄像是寻着什么依靠,畏惧退却,他晃着双腿,从怨气中陡然清醒。
“一把折扇。”苍霁稳声问,“带着什么香?”
小鬼瑟瑟发抖:“祀佛、佛的那种”
“檀香。”净霖心中立刻现出一人。
不待净霖细想,一直浓若浪涛的血雾刹那变幻,镇中飞沙扑刮鞋面,幽声从四面包夹而来。他冷眸一侧,见血浪之中猛地撞出一兽,却是通身流疮已沦血海的殊冉!
殊冉双目赤红,背上连生数眼,贪相绕他而生,依他为体。他已然分辨不清净霖是谁,前腿压塌屋舍,后足还陷在河泥,随着拔出带起恶臭尸骨。他张口流涎,齿间垢痕斑斑,冲着苍霁两人啸声而来。
净霖抬腿撩起咽泉,劲风一扫,掀得殊冉仰身哀嚎。殊冉一仰身,胸口密密麻麻的血眼便一齐眨动,邪魔尖声刺耳。净霖已旋身拔剑,咽泉雪芒yin啸,然而苍霁却比净霖更快,咽泉剑锋未到,殊冉已被击撞凌飞,重摔进河泥之中,惊起腥臭巨浪!
“留他有用。”
苍霁反手摁在净霖剑柄,剑刃随之归鞘,他已凌步飞上,不待殊冉爬身,照顶一拳砸得巨兽凹陷泥水。
泥花尸骸一并飞溅,苍霁砸得邪魔挤身挣扎,要从那血眼之中爬出。后方净霖青芒一甩,腾空灵符倏地化作无数光线,将殊冉捆身放倒。接着上方血浪张出血盆大口,化作凤凰巨影要吞掉苍霁,却见苍霁足下一定,拖着殊冉巨身一抡而起,将巨影撞成满天血雨。
苍霁从腥臭的雨中拖出殊冉,净霖目光紧随血浪而去。
“他受惊回巢,门必在相反之处。”
净霖乾坤袖纳小鬼魂,在苍霁跃身而来时翻脚踹在殊冉后侧,狂风猛烈地扯开蔽天Yin晦,天光陡现于几里之外。苍霁话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