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眼。不如在这煤场内部做个远房表亲罢了。
“温经理,你还记得小毛么,
121、【 终 章 】 ...
就是那个送煤的司机。我以后就想做他那个职位,给煤场送一送煤,也能偶尔出去透透气。”
五日后,马队长找上门来,江韶矽跟着他一同去了五月巷,五月巷66号,江韶矽在这里度过了最纯真无知的时光。房主换了几换,现在的房主姓张,是个杂货店的老板,他从别人手上买下了这座不值钱的院子,本是想给年事已高的老母居住,哪知母亲后来病逝,住处也就闲置了。院子太过简陋破旧,加之战乱,无人肯花钱买房,日本人走后,有钱买房的人家看不上这里,租又租不出去,这位张姓老板实在头疼,现下听说一位姓宋的先生愿意花钱购置,登时心花怒放。
张老板瞧着江韶矽仪表堂堂,不由多了一句嘴:“您这位体面先生,居然肯花钱买这破烂房子,真是稀奇。”
江韶矽笑而不语,十分爽快的一次付清了房款,那张老板欢天喜地的揣着钱走了,走时还不忘在心里腹诽,真是个有钱没处花的傻蛋。
马队长扫视这破烂不堪的小院,院墙兴许是被日本人给炸了,塌了一半,随时都要进贼的模样,门板残破,屋内的家具更是少得可怜,简陋至极,二人再往房顶上一看,马队长登时破口大骂:“他nainai个熊的,这个姓张的骗钱的吧!这屋顶都破了个大洞!叫人怎么住!”
江韶矽倒并不在意:“叫人来补一补就好。”
马队长十分不平:“补一补?这房子烂成这样,修下来要花不少钱吧,您有修房子的钱,当初还不如买一座带花园的小洋楼。这破院子能跟您以前住的地方相提并论么,五少爷,您也太屈了自己。”
江韶矽默不作声,心中却想着,我以前住的地方?我以前住的,就是这个地方啊。
他在这堪称熟悉的房子里走来走去,姑母住的屋子,表姐住的屋子,他们曾经吃饭的桌子已经不见了,他在角落的小柜子里找了找,居然在犄角旮旯中瞧见一枚布满灰尘和铁锈的顶针,丝毫不起眼,他却亲切万分,这是姑母用过的,他如获至宝捧在手心里,顶针上有一道划痕,他太熟悉了,这道划痕是他和表姐顽皮,用剪刀弄出来的。
擦拭干净,江韶矽把顶针放进了口袋中。这么多年了,过去的旧物居然从来没有丢失过。
掀开陈旧的早就辨不清楚花色图案的布帘,他踏进了他和江韶年居住过的屋子,门板已经不知所踪,可是那张吱嘎作响残旧的木床还在,床头放着一只他没有见过的布枕头,大约是后来的主人留下的。
这狭小的房间,他还记得那时候角落里摆放着一只木盆,是他和哥哥洗澡用的,兄弟两人曾幼稚的在木盆里踩水玩。坐在床边,他的手指在床面上轻轻滑动,江韶矽慢慢俯身,把脸颊贴了上去,闭起眼睛,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这床板之上,还带着哥哥的气息。
他们同床共枕,抵足而眠,他们在这张床上度过了四季,经受了成长带来的苦恼和欢愉,他的心思在那样的时刻,居然纯粹无暇,只是把目光追在哥哥的身上,淡淡的情愫,单纯的喜欢,像一只甩不掉的尾巴跟在哥哥的身后,高兴的时候唤一声哥,生气的时候唤一声哥,伤心的时候还是唤一声哥,这个称之为兄长的男人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后来,他长大了,离开了哥哥,胆子也大了,高兴的时候可以唤一声哥,生气了伤心了就连名带姓的叫出来,他真傻,根本不知道那个男人想听的就是简简单单一个字。
“哥…”
江韶矽苦涩的轻声唤道,可是他比谁都明白,又有什么用呢,那人再也听不到了。
房子重新被修葺,院墙和屋顶很快被补好,里里外外几乎被翻新了一遍,院子里移植了花草,又挖了一个小池塘,江韶矽买来了几尾鱼。家中很快摆放了上好的家具,连院子的大树下面也讲究的摆了一张古色古香的檀木小圆桌,桌上放着紫砂茶具。房中的破旧木板床他倒是没有换掉,擦洗干净之后在上面铺了松软的床铺,他想,哥哥在天之灵,一定愿意看到他睡在他们曾经躺过的床上吧。
江韶年,我买了这里,买下的是我们多年前的回忆。
五月巷的邻居们很快得知66号搬来了一位阔少,争相来看,只是江韶矽对这些人十分陌生,他熟悉的那些老邻居,都已经随着战乱,不见了。他倒是友好的,瞧见邻居小孩翻他家的墙头,他也不恼怒,给了小孩子几粒水果糖。
小孩子欢天喜地的含着糖块回家去了,进门就喊:“阔少爷给了糖吃!阔少爷给了糖吃!”
这小孩的爹正在家中招待客人,见着儿子如此没有礼貌,登时教训一番:“见了叔叔还不快问好!瞎喊什么!”
末了,回头对着客人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家里忙,没人教,野惯了,你别见怪。温四,你喝茶。”
江韶年揉了揉小孩的脑袋瓜子,逗弄了一番:“糖果好吃么。”
小孩很是高兴,用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