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大过?蛮贼屠城害命,血流千里,这罪过还不算大么?据闻,蛮贼屠城翌日,他们的主将便坠了马。不若此,你当咱们怎能抵挡得住那方才得胜,气焰嚣张的熊熊之师?”
那丈夫一答,四下果然有应诺之声,“然也,咱们天水城拥兵三万,硬是拦住了蛮贼十万大军。”
细嗦议论声中,又有人问:“圣僧伏流真卜过这卦?”
“骗你作甚?方才天中才生异象,恰逢南宫十一郎迎圣僧伏流入城。就在城门前,南宫十一郎被这天相唬了一跳,忙是请圣僧起了一卦,彼时,许多人都瞧着了。”
“然也,然也,我亦瞧见了,以那卦象看来,在咱们是大吉,指向蛮贼却是有祸!伏流先生道,咱们只需加把劲,便能把那些个作孽的玩意儿都撵远了去!”
情势本是一片大好,却就在这时,忽有人问:“话是这般。然,萧将军这几日不也是病了么?蛮贼主将摔马,咱们主将不也身卧病榻?如此,怎的又说得清?”
还真有些掰扯不清呢!
听得此言,周如水一双杏眼瞪得溜圆,黑白分明的眼望着伸出院墙的树梢,一时也不知,是该赞这质疑之人机敏聪慧,还是骂他忒的多事。正想着如何应对,便见师湛忽的大步往院墙边走去,勾唇一笑,掐着嗓朗声遥应道:“这便是你们不知了,萧将军患的可是相思病!不过心病,无有性命之忧的。”
“相思病?”院墙外传来一阵跑近的奔跑之声,好事者一瞧,便在嘀咕:“这不是公子裎的暂居之所么?”说着双目一亮,扬着嗓便朝院墙内问道:“敢问兄台,萧将军忙于城防,怎的就患了相思病了?他是瞧上了哪家的女郎?只要是未嫁娶的,咱们城中百姓,都愿为他牵线做媒!”
“若是城中的女郎便好了!”师湛叹息一声,这戏做得真是有模有样,外头一叠声的催问,他才低低一笑,眉飞色舞地瞥了一眼周如水,又作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朝外头叹道:“这萧将军呐!实是眼界太高!瞧上谁不好,偏就瞧上了天骄公主!一见倾心,这不,相思成疾了!”
“甚么?天骄公主?”
“怎的会是女君?这天南地北的,哪来的一见倾心!”院墙外头,起了一阵嘘声。
“这般的辛秘,你们怎的会晓得?女君心系咱们,前几日早便偷摸入城了,到底是天家的女郎,眉弯目秀,顾盼神飞,真真是粉雕玉琢的白玉美人。萧将军未能敌住,落了情网也不足为奇!”师湛说的一板一眼,愣是把话给兜圆了。
外头愈发喧嚣,不多时,男男女女争论不休,倒是一味关心起了萧望的终生大事。方才因是天象所生的恐惧不安,畏惧小心,在这你一言我一语中,都如烟消云散了似的。
见此,周如水心中的慌乱也跟着消失了不见,直是盯着师湛信口开河眉飞色舞的模样,有些目瞪口呆。她再次愕然,这一城上下,怎的从城主到百姓,都是如此的天真烂漫?
哪知这还不够,争闹着争闹着,就听外头又有妇人出谋划策道:“既是欢喜,向千岁表露便是!何必成疾!萧将军容色倾城,止不定正入千岁法眼!”
她话音一落,就有人不干了,一郎君道:“你这婆子怎生说话的?天骄公主与王三郎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萧将军掺合其中何苦来哉?坏人姻缘可是要倒大霉的!”
“那白老儿不是道千岁都嫁了,王三郎却未出头么?既是个缩头乌gui,便缩头去好了!咱们萧将军文武双全,千岁若是欢喜,有何不可?”
“哎!你这婆娘是多久未去吃酒了?白老爷子可是讲了,就是前岁,不超半月,千岁与王三郎一道去了鹏城,二人与鹏城军民一道死守国门,愣是把魏贼给打趴下了!”
“那这是成了?”
“不晓得啊!白老爷子话到一半,这不就天生异象了么?”
“那倒是硬拆十座庙,不毁一桩缘的。萧将军不若再瞧瞧旁的美人?”
“这情之一字,哪儿是说变就变的?”
听着这碎碎言语,周如水咽了咽口水,呆呆看着王玉溪,大眼儿眨巴了一下,红唇微动,愣愣道:“这伏流来的也太巧了些,天水城的百姓更是不随常理。瞧这模样,倒似是真不将这异象当回事了。”说着,她眸色微敛,垂下睫去,黑亮的瞳仁闪着潋滟的波光,须臾,才低低问王玉溪道:“我记得,你曾夜探伏流,未见其人,兴尽而返。难不成,这方现的异象,也在你的谋算之中?”不若此,这般的应对也太过妥当!可真若此,就实是多智近妖了。怎般想,此情此景,都太过蹊跷好运了!
“我如何算得过天命?不过巧合罢了。”王玉溪摇了摇头,对上师湛探究看来的目光,微微挑唇。风吹叶动,衣履翩翩,他极是平静地说道:“世间事可明火执仗,也可暗渡陈仓。我在城中设暗人,请伏流来此,不过为推波助澜,以救萧望免于牢狱。怎料恰遇此景,倒解了燃眉之急。”
他这一言方落,乐呵呵的师湛便止了笑意,他呆了一瞬,再转眼,面上已现出了几分焦急,再未有了糊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