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李嬷嬷走了进来,为她披上一件外衣。
“娘娘,歇息一会儿吧,别累坏了。”
朱庭宜便伸出手,任李嬷嬷把她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父亲这一去,顾盼的婚事又要耽搁下来了。”朱庭宜叹气道。
李嬷嬷也叹道:“是啊,公主的心思不稳,可别再出什么岔子才好。”
朱庭宜点头道:“到底不是我亲生的,再怎么尽心,到头来还是有隔阂,性子也不像我,真令人不省心。”
李嬷嬷宽慰道:“谁说不是!听说秋来公子不仅十分聪慧,性子温顺谦和,像极了您!所谓出淤泥而不染,应该就是说我们公子了。”
说到秋来,朱庭宜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笑容:“是,我该庆幸,那样的生长环境并没有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
李嬷嬷也微笑道:“所以娘娘就尽管放宽心,等大事所成的那一天,您的好日子就来了!”
朱庭宜闻言又不免叹气:“这话不要再提,对于我自己的儿子,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其他别无所求!”
李嬷嬷急忙答道:“是,奴婢知道了。”
在佛堂之外,不知何时来到的姬顾盼惊恐地捂住了嘴巴,缓缓地低下身去了。
姬顾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自己的寝宫的,宫人们因她最近经常失魂落魄,便十分默契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确认房间里再无他人后,姬顾盼的泪水夺眶而出。
原来,自己和秋来,竟然有这样的羁绊。
原来,他应该是自己,而自己应该是他。
难道在李嬷嬷所说的那个“将来”,他们两个就要各归各位?秋来变成她,而她变成从前的秋来——听说只是一个少尹家的庶出!
她凭什么该遭遇这些?!
该有谁,为这件事负责……这并不是她!
姬顾盼狠狠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紧盯着角落的目光开始变得Yin暗……
这日宋隐进宫与宋华议事,经过一处花园时,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话。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十分敏感地停住了,侧耳倾听。
是唐玉礼和皇帝姬商在谈话。
“皇上,前几日你肠胃失和,现在可好了?”是唐玉礼的声音。
那声音中充满了慈爱,是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曾有过的。
姬商回答道:“是,已经全好了,这几日吃得都很好,多谢太傅关心。”
唐玉礼似乎感到很欣慰,又嘱咐道:
“那你也还是要注意饮食,不要由着性子来。”
说着,又转向一旁姬商的贴身太监:“吩咐下去,这几日皇上的饮食还是要清淡些,多备些瓜果。”
那位太监急忙应下了。
姬商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太傅关心我,我肠胃不适,母后只派了一个宫人前来问了问,连人都不见!”
唐玉礼答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关心皇上是理所应当的……至于你母后那里我去说她,你别往心里去,安心读书。”
姬商愉快地答应着,又问道:“近日刑部主持的变法是太傅的意思吗?”
唐玉礼大概摇了摇头,答道:“并非我的意思……刑部尚书是尚书令的人,我暂时也查不到幕后主使。”
“您应该不会任他们为所欲为吧?”姬商又问。
唐玉礼叹道:“目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静观其变吧。”
姬商急忙说:“太傅您不管做什么,我都全力支持!”
两人似乎相视一笑。
角落里偷听的宋隐则是眉头一皱。
两人的谈话似乎已经接近尾声,宋隐急忙躲到了花园的深处,从另一条僻静的小路往清宁宫的方向去了。
在清宁宫,与宋华说完政事之后,宋隐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听说皇上前几日龙体微恙?已经没事了吗?”
宋华随手拿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一边不在意地回答:
“不过是贪吃,吃坏了肚子罢了,没什么大事。”
宋隐装作一副劝解的样子:“虽说不是大事,但连舅父都知道去探望他,你这个做母后的,是不是应该去关心关心?皇上毕竟年纪还小,别叫他凉了心。”
宋华不耐烦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和舅父一样,就知道教育人!我一会儿就去看他!行了吧?”
宋隐噎了一口茶,老神在在道:
“不过话说回来,舅父这个太傅可当得真称职,真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宋华撇了撇嘴,不屑道:“舅父你还不了解?他对谁不是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听他的劝诫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再说,他跟皇帝亲缘关系毕竟没那么重,趁他还小时对他好点儿,不就是为了以后皇帝厚待于他吗?”
“舅父这么说的?”宋隐追问道。
“这还用说?不是明摆着的吗?”宋华不以为然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