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见淅淅索索好似枝丫晃动树叶摩擦的声音。
嗯,暗卫们都识相的走了,很好。
他把盒子随手甩进了一旁的水池了,握紧手心回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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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期待的夜晚总是转瞬而逝。
一大早,陈妈妈带着叶蓁桃夭进了姜思之的卧房去叫醒今日的新娘子。
她们走到黄花梨木的架子床边,动作轻悠悠的将床上的藕粉纱帐挽起,却看见自家的小主子抱着那床红底如意云纹的锦被,睁着一双圆圆的漆黑的鹿眼正呆坐着。
今天府里的下人皆是身穿新衣,叶蓁桃夭作为陪嫁丫鬟,更是穿着料子极好的新比甲,双丫髻上戴着珠花,笑眼盈盈的说道:“小姐怎么醒的这般早?”
姜思之本就紧张,昨夜母亲还过来叮嘱了她晚上该如何服侍夫君,叫她那原本期待的一颗心变得满是紧张与害怕,翻来覆去的几近三更天才睡过去。
虽说是睡过去了,可她睡的浅,窗外一点动静、一声鸟鸣都叫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天亮了,也没睡多久就彻底清醒过来再也睡不着了。
“我……我紧张……”姜思之看见两个丫鬟后头的陈妈妈,求救般的细声儿说道。
陈妈妈是钟氏特地派过来服侍姜思之今日晨起梳洗的,她也是钟氏当年陪嫁进姜府的丫鬟,如今看见这从主子肚子里出来的小主子也要嫁人了,情景何其熟悉,那神态,那样子与当年自家小姐成亲那日几乎一模一样。
陈妈妈心里也是百感交集,眼角泛起了shi意。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走到姜思之床边,服侍她起床梳洗,安慰她道:“姑娘莫要紧张,今日您只管漂漂亮亮的就行,其他的都有我们。”
有陈妈妈坐镇指挥,三人帮姜思之漱洗的速度快了不少,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等漱洗完,钟氏便带着远从江南特地赶来的外祖母等女眷走了进来。
今日钟氏穿的格外隆重,堪比儿子月初尚长公主的装扮。她一身镂金丝钮牡丹花纹的蜀锦褙子,梳着高椎髻,簪着金錾花双喜扁方,脸上的笑容更是明艳喜庆。
紧跟在钟氏后头的是姜思之的外祖母,再是姨母婶母、钟家的表姐妹还有姜家的新妇长公主周栩令。
每个人的双眸都是满含笑意与兴奋的打量着新娘子。
姜思之被一众人看的更是羞涩,红着脸挨个儿叫了过去。
钟氏扶着女儿坐在妆奁桌前,让全福人来替她梳妆开脸。
今日来做全福人的是姜思之的表姨婆——外祖母的表妹。
这个表姨婆比外祖母小了十几岁,虽然辈分上比钟氏大了一辈,但因着年岁相差不大,钟氏幼时同她玩的也是极好的。
表姨婆父母双全,夫妻相亲,儿女孝顺,兄弟姊妹和睦,当真是个极有福气的人。
在姜思之定下婚约时,钟氏便第一个想到了要她来当全福人,随即派人去往江南送了书信。
钟家的女人哪个生的不是貌美如花,纵是年纪大了些的都是别有一番风韵在的。表姨婆生的美,笑起来更是喜气洋洋的。
她不住的夸赞着姜思之,就拿起准备好的棉线,嘴里说着吉祥话,手里动作着给她开脸、修整鬓角。
“一扯生麟儿,二扯诞凤鸟,左弹相恩爱,右弹福满堂……”
姜思之脸上肌肤如玉白净,表姨婆也没用太久的时间就开完脸。
接下去就是要绾发梳妆了,等这头发绾起后,便代表着姑娘至此结束了闺阁的日子,成为妇人。
全福姨婆拿着篦子替她从头顶到发尾一下下梳着,用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那种柔软绵长的吴侬软语说着: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三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姜思之当真如同晨起陈妈妈说的那般,只需坐着什么都不用做,任由她们在她的头上脸上捣鼓一番。
不过好在水乡女子本就都生的水灵娇美,平日里也不喜那些太过厚重的妆面,是以虽然是给要描绘大婚的喜妆,却还是只给新娘子薄施粉黛。
但姜思之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即使生长在这气候并不shi润的京城,肌肤依旧水嫩赛雪。
小新娘的脸本就透着绯红,唇上点着的嫣红口脂增添了平时少见的妖娆,便是这样淡薄的妆面,也叫那清丽的脸蛋上原本的稚嫩青涩化作丝丝妩媚,勾魂摄魄。
妆发都已经弄好,钟氏和全福姨婆再帮她穿上层层叠叠繁琐厚重的绯罗蹙金绣五凤的大红喜服。
等全部都收拾妥帖,钟氏又把她按回到妆奁镜前,叫她自己好生瞧瞧。
姜思之看着镜中艳丽又陌生的自己,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不舍,那种对离别的畏惧,至此,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