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正则紧抿双唇,也不言语,双眼警惕的扫视四周,身子伏低起势,呼气上下起伏,像一只会随时发起进攻的豹子。
有人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可刚想开口劝他去休息,画舫四周就窜起数道黑色身影,手持刀剑竟就朝里冲了进来。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四处逃窜。
这些黑衣人来势汹汹,下手狠毒,全然是豁出性命去的死士一般作为。他们浑身shi漉漉的,身上还滴着水,竟像是从湖底钻出来一般。
不过好在钟家的护卫和皇帝身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双方交手中,也没让这些刺客近身。
姜正则功力了得,虽然分心护着身后的皇帝,可手里的剑却依旧是以一敌三的架势攻着。
因着今日皇帝在船上,画舫上得力的护卫皆在最上层护着。这些刺客见势头不对,相互以眼神对视,还活着的几个人当机立断退至围栏边下跳,竟是要去底下行凶的样子。
姜正则眼皮直跳,暗道糟糕,朝后看了眼,见皇帝身周都已叫守卫护住,便头也不回的跟着那些死士追了下去。
这些死士果然对着下面的人发起了攻势,见人就砍,赶尽杀绝一般。
画舫下层虽也有护卫,但功夫到底不如最上层的那些,且这些死士也都是厉害的,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二层的地板上就已经躺下不少人。
刀剑声与女眷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叫的姜正则心焦。他一边对付着这些歹徒,双眼一边仔细的找着那抹倩影。
钟鸢娓此刻正依靠在船侧,由丫鬟紧紧护着,她努力想镇定下来,可面前混乱血腥的场面实在是叫她双腿发软,牙关打颤。
死士如今只剩两名了,可除了姜正则之外的守卫也只剩两名。因着不知道这些刺客是否会有后手,最上层的人不敢松懈,只叫了一部分人同姜正则一道追了下来。
船上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安全无恙的或蜷缩着,或躲了起来。倒叫吓得挪不开步子的钟鸢娓甚是显眼。
姜正则看到了她,冲过去一下子将人紧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握着剑依旧与死士周旋着。
钟鸢娓被他紧紧护着,鼻尖充斥着血腥味和汗味,并不好闻。可她这会已经忘记了思考,任他抱着自己跳跃跑动。
眼见刀光剑影,杀意盎然,可她竟然不再似刚才那般害怕,甚至不禁抬起头,盯着上方那个男人的下巴看着。
他的下巴光洁,应当是特意修整过的,这会儿汗水顺着那刚毅的线条滑落,叫她看的移不开眼。
突然,她听到一声闷哼声从那线条刚硬的唇角泄.出,随后便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僵。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正则终于停下了动作,死士已经被全部解决,整个画舫鸦雀无声。他以剑撑地,单膝跪下,大口的喘着粗气,动作轻柔的将怀中人放下。
钟鸢娓站直了身子,一下子也不知该如何动作,直到丫鬟跑上来护着自己查看一番。
知道死士已全数解决,又叫人在画舫四周仔细查看了一番,上层的人才都下到二层来。
最上层的人,除了守卫无一人受伤。可二层的状况就比较惨了,死了不少护主的丫鬟守卫,万幸的是姜正则武力惊人,解决的迅速,各房嫡出都只受了伤罢了。
这些死士是有备而来的,舌底藏着剧毒,都是抱着誓死的心而来,身上也没有其他可查的痕迹,叫人探看不出其身份。
“你、你受伤了!”
一声惊呼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是站在姜正则身边的钟鸢娓喊出来的。
她被他放下后,站在他身边,原本在心里踌躇着要怎么开口道谢,却看他迟迟没有起身。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肩背处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深可见骨,皮rou外翻,看的人心惊rou跳。
思及刚才他动作一顿时发出的闷哼声,钟鸢娓知道这伤定是方才挨的。她心急如焚,总觉得他这伤是因着自己而受,揉捏着手里的帕子,急的直跺脚。
皇帝和钟家的主事人听见她的话,连忙拉着大夫赶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钟鸢娓原本也想站在他身边看,却被母亲拉到了一旁去。刚才已经有人跟钟夫人说了方才的情况。虽然这将军护住了女儿,可男女授受不亲,那样抱着女儿,传出去可不坏了女儿的清白。
钟夫人叮嘱过他们不许将此事外传,这会儿也将女儿拉到一边对她嘱咐着。
姜正则身上只有这一道外伤,虽然伤口大,不过好在那些死士的剑上无毒。大夫给他仔细包扎了一番,叫他回去好好修养。
出了这样的事,钟家将画舫靠岸而停,车马一直在岸边停着,皇帝准备带着人先回住处修养,自己的一员大将受伤,皇帝心里是不悦的。
钟家人尽数跟在身后,恭送圣上。
姜正则由人扶着,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跟皇帝说了两句话,便叫人把他扶去了钟家人那边,他找到钟鸢娓,先是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但身上却无伤势,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