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子!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安然享受这些?!是因为你爹我的战功吗?!不!正是因为有这些千千万万的战士在边疆守着!”
姜正则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他拍了拍女儿的肩头哄道:“袅袅,爹知道你孝顺,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爹不光是你的爹,还是大周朝的臣子,是千万将士的统领。”
他也知道此事突然,又因着姜修能先前出征北上的事情,女儿许是一下子没有办法接受。
他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想着还在房里等着的妻子,回过头又劝说女儿。
“袅袅,你已经是个成了家的大人了,爹希望你能明白,有国才有家,爹是去保家卫国,是以另一个形式守护咱们的小家。你娘还在等我,爹就先回去了,此事与宋景行无关,你也莫要因此事与他不快。”
姜思之一言不发,眼神黯淡,陷入沉思。
姜正则叹了口气,开门出去,又转身合上书房的门,招来一个奴仆嘱咐道:“听好里面的动静,小姐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来通报。”
姜思之在听到父亲对下人的叮嘱,也听见他远去的脚步声,她知道自己让他失望了。
她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丧气的垂着脑袋,任由眼泪一颗颗的往地上掉。
爹说的那些道理她怎会不知道,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大道理都懂,但真的要眼见着自己的亲人去送死,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呢。
她捏着衣袖在自己脸上胡乱擦了一通,抬起头环顾着父亲的书房。这书房她已经许久不曾踏足过了,书房里的摆设还是同她小时候看到的一般,只是许多物件都开始犯旧,桌案书架上都有细小的划痕。
她站了起来,走到墙边,仰着脑袋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几把剑。她慢慢的走着,一把一把仔细的看着。这四把剑她年幼时甚至都把玩过,却从没像今天这般仔细瞧过。
她走到书架旁,目光瞥及架子上那个漂亮的玉团花盖罐和它后面墙上一道微不可见的细缝。
嫣红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姜思之歪着脑袋回忆着,就是架子这个位置的后面是父亲的一处暗格。她小的时候曾经淘气的爬上架子将暗格里父亲的印鉴换成了自己竹叶编成的小鸟。
父亲为此还将自己责备了一顿,怪她爬架子太过危险。
儿时的回忆翻涌而来,姜思之的鼻头又泛着酸涩的感觉。
她努力压下情绪,想起明日就要出征的父亲,她双手伸了过去,将盖罐端开,鬼使神差的将手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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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行自姜思之离开漪澜苑后就一直坐立不安,还是后来等到了钟氏特意打发人来告诉他姜思之跟着姜正则去书房谈心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一直坐在外间等着,直到黎明时分才终于将人等了回来。
姜思之一声不吭的迈入房间,看着宋景行一脸担忧的凑到自己身边。
“袅袅,怎的这么晚才回来,你……心里……”宋景行端详着小妻子的脸,一对杏眼发红,脸上还有显而易见的泪痕。他心疼,他想问问她是不是还在怪他,可话说了一半却不知如何说下去。
姜思之看了他一眼,又越过他沉默的走近里屋。她走到窗边,背对着他,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幽幽的,平静的没有半点起伏。
“宋景行,真的不能让别人去吗?”她问道。
宋景行跟着她的步伐走到窗边,立在她身后,他伸手出想抱住她,可听见她的话,一双手尴尬的僵在半空。
他缓缓的垂下手,在心里挣扎了半饷,还是选择告诉她实情:“姜修远此行也会同去,西北气候不佳,若是岳丈到了那边身体出现不适,就会由二哥顶替而上。”
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平静如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忐忑。
姜思之明显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一愣,然后冷笑了一声才开口:“倒真是做足了准备。”
她转过身来,背对着窗外还昏暗的晨光,宋景行看不清她的脸色。
“如果,如果你不能改变主意的话,我们就和离吧。”姜思之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依旧平静的听不出半点情绪。
这回换宋景行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姜思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走到她面前,紧紧扳住她的肩头,用力的晃着她的身子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他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一点点戏弄的情绪。
“袅袅,你在说笑是不是?”宋景行勾着一抹苦笑,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姜思之觉得自己很冷静,十六年来,没有比现在更冷静的时候。
“如果明天父亲和二哥出征了,我们就和离。”她重复了一遍,语速缓慢,一字一句咬的清清楚楚,眼神坚定无比。
四目相对却是无言,日头越爬越高,将屋子里照的亮堂了起来。
宋景行却没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松动。他有些慌乱,也很无奈。
“袅袅,我是右相,我的责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