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动工,从早到晚十几个小时不间歇地埋头伏案,不仅家务做得越来越松散、两人时常没饭吃,就连出去走走也变成了他拉着她。
她的身体频频出状况,不是腰酸背痛、头疼眩晕就是肠胃不适。有段时间,她眼睛疼痛得厉害,视力差到必须得去看眼科医生。
可最让乔磊担心的是,妻子的Jing神状况似乎出了问题。他很久不见她笑了,而是每天都板着脸对他不耐烦地吼这吼那。他每次建议他们出去转转都遭到她的严词拒绝。最可怕的一次,他正在楼下打游戏,突然听见楼上尖叫不止,跑上去一看,只见她蓬头垢面地摊在地上,把一沓画好的漫画一张一张地撕成碎片,边撕边疯狂地哭叫。他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说。他上去拉她却被她用无比大的一股力气一把推回来。她双手咚咚地垂地,油油的头发乱糟糟地糊在脸上。她抽搐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不行......我不行.......”
乔磊能够理解妻子Jing神问题的由来。对于外来的这些有野心的人,这个荒芜落后的沙漠小镇本来就够扼杀Jing神了,若再不喜欢你的工作,还没办法逃脱,这种不肯屈服又无能为力的折磨能把人一点一点地逼到深渊里去,再多的乐观Jing神也早晚消耗殆尽。他自己也曾有过这样厉害的Jing神问题,是在她来之后才有所改善,工签拿到以后就更好了一些。可他没想到本来好好的妻子却越来越变成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他开始建议她或许去看看心理医生能好些。她不当回事,再加上各种忙,迟迟没有行动。
她网店的成交纪录仍是最初那一笔。她停止了进货,开始打折降价。
她不敢看客厅里墙角堆着的那高高一摞大纸盒子,不敢查这些产品的保质期,更不敢想自己账本上纪录的成本投入——那些她留着上哥大的钱。她一想就开始头晕出汗、肌rou僵痛、心跳飞速,胸闷气短。
为了避免这些难受的症状,她尝试着不做任何事。这种放空的、浪费时间和生命的颓然的放松让她上瘾。慢慢地,她开始感觉不到想做任何事的欲望,对所有的事——不仅她曾喜欢的事,甚至包括洗澡喝水吃饭睡觉这类日常的事——都失去了兴趣,没有丝毫去做的动力。
整天整天地,她不是睡一天觉,就是抱腿靠坐在阳台门边,目光呆滞地看着天空。
突然有一天,她咚咚咚咚地跑下楼去,对正在打游戏的乔磊说:“我想去看心理医生。”
“噢?你终于想开了!”他惊喜地说,“我觉得一定会对你有帮助的。”
“我们的医疗保险报销心理这块么?”
“啊......这我不太清楚,你可以去账户里查查。”他打着游戏回道。他今天上班很累,忙活半天几个项目都做得不顺利,累到他连升级游戏都打不了,换成个简单幼稚不费脑的小游戏。
她说:“你先把游戏停了。”
他木着脸,暂停了游戏,对她说:“账户下应该有搜索保险内医生的清单,你约清单里面的医生应该给报销,至少报销一部分。”
“我知道。”她说。他已经点开另一个屏幕上的动漫视频开始看。
“我上次皮肤过敏的时候查过......可我忘了网站地址、登录名和密码,而且我希望是百分百报销,如果还要自己拿一部分,我就不去了。”
五秒钟的沉默间隔。他看完一个卡通人物说完一句完整的话才暂停了视频。他刚才半听着,其实只听了开头和结尾的几个字。他回道:“唔。我记得。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担心自己掏腰包,可以先给保险公司打电话问问。”
她抱怨道:“我不喜欢那个保险公司的电话......”她一开口,他又点开视频看了。女人的话和不需动脑的事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开始是机器接,问一大串问题才给你接人工。有时接了人工,家里信号不好中途断了,他们也不给我打过来。”
又是五秒的沉默间隔,他看完视频里一句完整的话,才又暂停了视频。他这次只听了个大概意思,耸肩敷衍道:“我知道。可是没办法。”
他说完了,理应又该她说了,所以他理所应当地又转过去点看视频看。可这次她觉得心累,一刻也不想再跟他说话,就转身走了。
她决心把Jing力全部放在申请学校上。她加大剂量地背单词、练口语,家务活三四天才集中做一次,觉睡不着便不睡,饭饿急眼了才吃一顿,还是端着盘子往嘴里倒。她错过了杂志的订阅取消日期,自动更新又没时间看的杂志左一本右一本,把客厅的地毯铺得没有下脚的地方。
三个月后,她一前一后地考过了GRE和托福,分数都比及格线擦边高出一点点。就这样她还觉得超出的那几分全是侥幸和运气。
她本来非哥大的MBA不去,一定要跟老公平起平坐,可无奈自己成绩太低,又不想再花时间重考一遍,只能降低申请标准——地点还在纽约附近,任何一所大学都可以。
其他事都可以在美国办,只有成绩单她只能托付给田小瑜。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