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成交。”
风从松波间飘过,他的衣襟带着马尾松的香气,他的声音里有淡泊宁静的力量。
当他炽热的嘴唇终于从试探转为缠绵时,我模模糊糊地想:那就试试吧,人得朝前看,什么事情终归要试一试。
☆、感今思昔
春天,刘穆遵守诺言,隔两周或者小长假,都会飞来看我。小半年总共飞了五六趟,给民航总局贡献了近万大洋。
二月底,他陪我过生日,礼物是一根晚清的掐丝珐琅古董老银项链,链坠儿可以打开,刘穆把他的相片放进去,逼着我天天贴身佩戴,视频时还会突击检查;三月初,他带我去附近一个城市看樱花;五一小长假,我们租车沿着澧县、宜昌、木鱼镇、三峡、神龙架、雾渡河跑了一个圈,吃吃玩玩,收获了一大堆土特产。
真正以女朋友的身份和他在一起了之后,我发现依赖这个男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性格好,开朗,不急躁,兴趣广泛,细心体贴,迄今为止我没发现他有什么大毛病,不过人无完人,硬要给他挑点刺的话,那就是粘人,吃醋,偶尔像个孩子,这也不能怪他,本来他就是比我小的嘛。
我感冒,他会发信息提醒我吃药;我加班,他给我发笑话解闷;去出差,他让我在飞机降落前后打电话报备;入住宾馆,他要知道我房间号以确保我安全;我说声想吃本帮菜,他就带一大包糖藕,熏鱼,糟凤爪来投喂……我们交往得越久,我在他面前就越没有年龄优势,常常会忘记他比我小好几岁的事实。
老白菜终于等来了春天,我受宠若惊。但这个“惊”不仅是惊喜的惊,还应该有惊惑的惊。我感觉,这次恋爱似乎谈得太黏糊了,幸好我们不用天天在一起,让我的消极情绪有了很好的逃避和缓冲。
刘穆偶尔也会发牢sao,说是别的一对对都是女粘男,我们怎么搞反了,为什么我不能多给他打几个电话?
我打哈哈说,这只能证明我充分信任你是个好同志,心里嘀咕的却是:我这颗千疮百孔的老心哦,哪里还能像十八岁那样随时随地都为你砰砰跳,‘平平淡淡才是真’懂不懂呀小朋友。
刘穆还有一件事对我不满,我们在一起都几个月了,身体接触还止步在亲亲抱抱,每每他想“发乎情”,都被我“止于礼”。
每次他风尘仆仆坐周五下午的航班过来,我接他一起吃好饭,就被他拉到酒店好一通痴缠,缠来缠去他开始不安份,使出分筋错骨手在我全身捏,揉,锁,我不肯就范,用九Yin白骨爪推,撩,扒,刘穆几个回合不得手,悻悻地哼:“忻馨你个磨人Jing!再这样下去我都ED了,你今后还怎么‘性/福’!”
我曲起手肘挡着前胸假兮兮地笑:“我年纪大了肠胃弱,虚不受补,你得让我养一养。”
刘穆长喘一口气,玉山倾倒,一百四十斤啪地压下来,脑袋埋在我肩窝里狠狠地捣,声音痒痒地钻到耳朵根:“你要虚多久?再不行我都虚了。”
“我只听说做多了肾虚,没听说过不做还虚的。”
“嗷,还说,还说。”
他紧贴着我,咬我耳垂,捏我双颊,坚硬的某处蹭住我的大腿,居心叵测,蓄势待发。我当机立断推开他,滑下沙发,理好上衣,拉开了窗帘。
从酒店这个角度往东看出去,可以看到几百米外我家小区。刘穆手枕着脑袋,在沙发上长摊着脚喘了好一会儿,等某个地方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打开电视,看凤凰台时事直通车分析港岛时政。
没多久他过来趴在我身边一起看风景,夜里十点钟,底下南湖路仍旧车水马龙,小吃街的夜宵排档开始热闹起来,各种颜色的招牌争奇斗艳。
“还是不想回上海吗?” 刘穆突然问。
“噢……没想好。”
“是没想好回不回去,”他停一下,用很低的声音继续问:“还是没想好继续和我在一起?”
“什么?”
“没什么。”
他不再说话,黑沉沉的眼睛映着外面的灯光,让我不敢对视。
我又忘了,这是个多么敏锐的男人。
我知道念旧不是个好习惯,理智提醒人放眼未来,而感情却总拖人后腿。刘穆走后没两天,我手贱,忍不住上网去搜某人讯息,出乎意料地在一本财经杂志的电子版上面搜到了上个月他的一篇专访。
专访讲的是他Cao作的一个照明电子产业重组项目,不仅披露了项目的来龙去脉,顺带也简单介绍了他的背景,对他的介绍虽然只有短短几行,但我注意到他的新职位,看来他如愿以偿,终于又回到上海,并且升职了。
在分开一年多之后,我又看到了他,还是清淡的五官,含蓄的表情,我梦中总是看不清的脸,从IPAD凸现出来,轻飘飘就把我心中的千里之堤击溃了。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和刘穆“止于礼”,不是因为我突发奇想决定守身如玉,而是因为和前一个人的“发乎情”太难忘。
从去年二月到现在,我以为自己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