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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感觉是,在家里捂了三十几年的老存货,终于可以脱手了,全家喜气洋洋,迫不及待,拍手称快!
我不好意思去看刘穆,只听他说,“妈说得没错,我们也准备近期结婚。”
——都改口叫“妈”了!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悄悄咬他耳朵。
他也咬我耳朵,“咦,你不是说半年吗?现在不正好半年吗?”
“……你还当真啊。”
“那当然,你的话我都当真的。”
妈妈和哥哥瞅着我们笑。
我赶紧说:“妈,我和刘穆讲几句话。”
我拉刘穆退出了战场,进了房间,关上门,我们抱在一起。
我问:“真想好了?”
“是,需要我跪下吗?免了吧,亲爱的,男儿膝下有千金,咱们不搞那些俗的好不好。”
我踮起脚揪他耳朵,“那钻戒呢?花呢?苏州那边娶媳妇是不是要送一整套金首饰做聘礼呀?钻戒起码要一克拉以上的。还有,你到底一个月赚多少钱?除了工资以外,奖金稿酬外快是不是全都交给我。”
“天哪,天哪,原形毕露了,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就是这种人,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妈养我这么大容易吗,你说,我嫁给你一辈子给你当黄脸婆,生儿育女,我容易吗,你说。讨老婆哪有那么轻松的呀是不是,你说。”
“好吧,老婆大人不容易。工资奖金还完房贷全上交,稿酬和外快不固定,每个月几千块,给我养车和零用好不好。”
“我想想——”
“还要想啊,我这样的极品,仙品,你上哪里找!”
“我这样有才有貌,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全能老婆你上哪里找!”
“不是找到了吗?”他开始吻我,柑橘的味道包笼我全身。
“注意点哈,熙望可能会进来。”
“锁门。对了,今天我们住哪里,回酒店还是住这里?你的床怎么这么小,靠,是儿童床,不行,这个床睡起来不舒服,你跟我去酒店。”
“滚,我妈不会同意的。”
“都要结婚了还不同意吗?那我刚才白表现了,眼皮子底下都吃不到,老婆别动,让我先吃一次——”
“流氓……”
☆、终章
那年底,刘穆过完生日后不久,我们办了结婚手续,第二年春节,我们在苏州举办了婚礼。结婚前我才知道,刘穆家位于苏州金鸡湖附近,是市里比较好的别墅区之一,他的父母,是一对很有风度的大叔和阿姨,也是开发区一家知名企业的高管和刚退休的经济学教授。
公婆送给我一对儿价值不菲的翡翠玉镯,刘穆拿在手里对着光线仔细看,说道:“‘黄金有价玉无价’,金的银的太俗,我们家把压箱底的老玉器都拿出来了,看看这水头,这颜色,老坑冰种呐,现在拿钱也买不到。怎么样,你满意了吧?”
满意,当然满意,把人家养了二十几年,英俊潇洒的好儿郎拐跑了,还连吃带拿,简直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我和刘穆最终决定还是回到上海发展,毕竟刘穆的事业在上海有更好的平台。
和妈妈商量的时候,妈妈劝我说,小刘表了态,能够到我们这边来,咱们就应该满足了。毕竟别人是独子,你把人家儿子带那么远,人家父母嘴巴上不说,心里肯定难受。妈还说,她会保养好身体,等我有了孩子,需要的话她就到上海帮忙。
镇坪路刘穆那套房子,我们重新做了一些修饰,添置了一些家具,做了我们的新房。
彻底搬回上海那一次,刘穆到机场接我,我们一人拖一个箱子,走在长长的通道中间。中途刘穆停下来接个重要的电话,我在旁边等,远远看见一个男人从自动人行带上面过来,我没有焦点地望着他,等到只隔两三米的时候,那个人也在看我,我才发现,原来是他。
接近四十的中年男人,有了肚腩,发际线后移,阔脑门隐约泛着一层油光。
几年来唯一的偶遇。我尚未想好怎么和他打招呼,就已经擦肩而过。
过去了之后,他回转身对我点了一下头,扬扬手,我下意识重复着他的动作。
身后刘穆上前,亲昵地环抱我肩,问道:“熟人?”
“哦,以前同事,很久不见了。”
“那走吧。”
“好。”
郎冬,再见,曾经的爱恨,青春,如云如烟,再见。
回头感受这个温暖的怀抱,这双深情的手臂,我深深觉得,早前的一切坎坷,只是为了让我遇见他,为了成全此刻的幸福。
“那江非均呢?”君美来我的新房参观,悄悄问。
他呀……
我把他放在心底了,记忆里那些欢笑温暖,那些痴狂缠绵,我都把它们细心地整理好,折叠、打包、上锁,沉到心湖最底处,不是忘记,而是交给过去。
非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