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没吭声,家里出事,就连厨子们都不上荤菜, 他连着啃了几天的草, 脸色不绿才见鬼。他顺势虚弱地勾起一抹浅笑, 低声道:“家里压抑,来看看你。”
左灵芝走过来, 一双小手抚上方淮的脸,垂下眼睑低声道:“看你这样,我难过,可我又帮不了你什么。”
方淮随口哄道:“你是女孩子,我喜欢你,本来也不指着你为我排忧解难。”
却不料左灵芝竟一瞬间有些急,“只知道缠着人吃喝玩乐,那是别的女人。我就希望能为我喜欢的人做点什么。”
方淮一愣,女人眼中的怒意一闪而逝,然而还是被他捕捉到了。左灵芝轻咳一声,“我是说,我想帮你,看你这样我也不好受。”
“嗯。”方淮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手,突然问道:“灵芝,你喜欢我什么?”
“啊?”左灵芝被问住了,她想了想,说道:“你长相很英俊,所以我不排斥你的接近。后来相处久了发现你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爱玩,你很温柔。”
“这样吗。”方淮的口吻淡淡的,左灵芝低下头去,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只是单纯想掩盖住自己的表情,说道:“我喜欢温柔的男人。”
方淮似笑非笑,“我也喜欢温柔的女人。”
年轻的姑娘羞赧地低下头,抬手捋起垂下的头发。方淮含笑看着她,只觉得这样的女朋友太完美了,完美的有些不真实。
织布任务的最后一环让人难以下手,方淮找周呈要了上海滩地下同志的名单,借着养父去世痛苦的名头天天躲在房间里,实际上却是在逐一盘查。这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张铮认识的,都是生意场或者机关里有头有脸的人,只不过那时张铮并不知道他们也是自己的同志罢了。
张铁说要拟一份老爷子白事酒席的客人名单,方淮便主动揽过了邀请宾客的任务,借着打电话试探那些人的口风,但却都没有听出什么问题。
两天后周呈带着琴行的小兄弟送琴弦来张家,两个人在房间里合计,周呈那边也是一筹莫展。他行动起来比方淮宽松自由得多,两天以来暗查了几乎所有同志,同样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方淮对着名单放空,过了一会忽然低声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人不在上海?”
“不可能。组织上给的信息,一定是反复核实过的。”
“可是,凭借什么来推测一个卧底身处的位置呢?”
周呈想了想,“船长的活动很频繁,破坏了很多次由上海触发的特工行动。这个人对上海这边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大量机密信息都逃不脱他的眼。如果人在别的城市,一次两次还能说巧合,但不可能永远都对上海的事情这么了解。”
也是。
方淮长叹了口气。邱城是一个极致理性的家伙,前世今生都是如此。可是他不一样,很多时候,他更仰仗自己的直觉。这一次,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似乎哪里不太对。
“对了,左灵芝最近怎么样?”周呈突然问道。
“还是老样子,完美恋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方淮说着顿了下,轻轻嗤笑一声,“而且很爱我。”
男人挑眉,方淮解释道:“至少,看起来很爱我。”
“你为什么一直怀疑她?”
方淮没吭声。他沉默了半天,忽然说道:“之前在日本宪兵队试图给我打□□的那个大兵,查到了吗?”
“没有。”周呈皱眉,“这个人是一个隐患。你的身份一定有所暴露,不然一个游手好闲的少爷,怎么会有人想要借着日本人的手除掉你。等织布任务完成我就向组织上打报告,送你去别的地方。”
方淮对男人的未来构想左耳进右耳出,手上的钢笔在纸上漫无规则地划拉了两下。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张铮被人弄死之前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帮助找出国党庇护的一个大汉jian的藏身所。他在上海滩潜伏不久,之前一直是协助上级,取得组织信任后,那是第一个独立完成的任务。如果说张铮哪里做的不仔细被盯上了,十之七八也是那次出的纰漏。
找出国党庇护汉jian的藏身所,直接危害到的是国党的利益。那么那个人,会不会是国党的特务?
“你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方淮叹口气,把草纸团成一团扔进纸篓里,“感觉很多事情都有端倪,但总是少了点什么,串不起来,你容我再想想。”
男人的目光中揉入一丝温柔,他伸出手揉了揉方淮的脑袋,“不急,织布任务不是你一个人的,压力不要太大了。”
方淮忽然抬起头,看着男人,“我想你。”
周呈愣住了,这家伙永远都是这样直率,把一切本应该含蓄或是压抑隐藏的情绪直白地表达出来,坦坦荡荡,让人觉得珍贵的不像话。他伸出手想要摸摸方淮的脸,可是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了,叹了口气,“我不能在你这里待太久,进来二十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对面那双眼睛中刚刚蓄起的光又暗淡下去。方淮叹了口气,“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