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那鞭子在雨中卷起朵朵雨花,朝着小姑娘招呼过去。那小姑娘一动不动,等那鞭子到了身侧,才伸出两根指头来,恰好掐住鞭尾,任是荷香如何使力,那鞭子都好像黏在小姑娘二指上。
两人当中连着一根鞭子,转瞬就奔出了几丈远。大家都急着赶路,竟没有一人察觉到队伍最后边的动静。
荷香恼羞成怒,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有几下子,干脆弃了鞭子,整个人朝着那小姑娘扑过去,铁了心要将小姑娘赶下马。
那小姑娘一直注意着丁府人的动静,丁府的人裹着一模一样的蓑衣,丁大贵没有发现荷香和丁四小姐偷偷换了位置,她却是发现了。现在看着扑过来的丁四小姐,小姑娘有些犯难,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丁四小姐胆大包天,明知她来历不明,竟敢就这样莽撞地扑过来。
丁四小姐扑得又狠又准,小姑娘若想躲避,就只能弃马。无奈何,小姑娘伸出双臂,丁四小姐于是稳稳扑入一个充满恶臭的怀抱中。
“丁四小姐,不过是借些方便,何不成人之美?”小姑娘的手飞快地掐住丁四小姐细嫩的脖子,脆生生道,“我绝无恶意,也不会给你们府上惹任何麻烦!只求小姐给条活路。”
就在小姑娘的手掐上丁四小姐细嫩的脖子上时,她便感到腰上被硬物顶住。顷刻间,两人的生死都握在对方手里。
“我如何相信你没有恶意?”刚那一扑,丁四小姐整个头都露在蓑衣外,雨水顺着她的额头蜿蜒而下,那张如玉雕般的脸微微扬起,一双凤眸就好像重重Yin霾里的日光,亮得耀眼。
小姑娘被丁四小姐那耀眼的目光看得晃了神,丁四小姐借机将小姑娘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扭住,又快速地制住小姑娘另一只手。
小姑娘并不反抗,苦笑道,“你是堂堂丁家嫡小姐,又身手不凡,我如何敢对你有恶意!你哪里知道我们这些飘零之人的苦楚?我父亲原是开武馆的,若不是我跟着父亲学过几个招式,如今恐怕尸骨都被人吃了。”
丁四小姐脸色一变,她这些日子虽然被关在马车内,却听过太多惨事,那些流民饿极还会食人,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若是不能进城,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在你手上来的干净。”小姑娘放软了声音,楚楚可怜地看着丁四小姐,怆然惨声道,“丁四小姐,你用点力刺下去,我便解脱了,你也放心了!”
这小姑娘虽然会几下子,可到底只是个小女孩,若是留在城外,落到了匪徒手上,倒真是生不如死了,也难怪她一心想要进城。
丁四小姐心中悬起的石头悄然落了下去,那逼在小姑娘身上的匕首缓缓收了回去。
“你想要搭上一程大可明说,何必鬼鬼祟祟?”
丁四小姐坐直身子,惊讶发现如此大的雨,都没有冲掉小姑娘脸上的泥污,还她本来面目,只看到一双漆黑如墨溢满泪水的眼睛。
“丁四小姐说笑了,我要是明说,你家的管事戒备心起,我更加进不了城了。”
丁四小姐一想也是,这小姑娘来历不明,丁大贵只求将自己安稳送进京城,怎会搭理这小姑娘,防范心一起,这小姑娘连偷溜上马的机会都没有了。
“难道你以为,现在被我发现了,你还能跟着我们进城?”
“小姐仁心仁德,定是不忍眼睁睁看着我送死的吧?”小姑娘忧心忡忡地看着漫天雨幕,露在外面的小脏脸上满是水珠,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哀哀哭求,“四小姐,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这段日子吃了不少苦侥幸活下来,却是有今天没明天,求四小姐给条活路吧!”
“就算我带你进了城,你无亲无故,如何在城里生活?”
“四小姐请放心,我是进城投亲的,进了城,就好了。”她满怀希望地望着泗水城方向,脸上写满凄楚可怜。
丁四小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相信了她真的没有恶意,便对着小姑娘微微一笑,整个身子往来处飘去,稳稳落在原来的马上。
前方,皖娘发现丁四小姐没有跟上去,已经叫了丁大贵回头来找。眼见这丁大贵过来,那小姑娘不着痕迹地驱马远离了丁四小姐。
“荷香,搞什么,马上要进城了,你一个姑娘家落在后面多危险你知道吗?”丁大贵严厉地说道,鞭子在丁四小姐的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那马如离弦之箭,一下子奔到马队最前方。
“都跟上,仔细小心些,别出什么岔子!”丁大贵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马队最后的几个人,挥着鞭子厉喝道。
很快一行人到了泗水城外,那城门正在徐徐关闭,丁大贵忙将怀中令牌往城墙上扔去。
“丁爷!”几个官兵走出来,其中有个在丁大贵上次路过时就见过,热络地过来招呼着,“还好你们赶得快,再晚会,这城门可就彻底关了。”
“多谢几位官爷!”丁大贵将一个小荷包送到那官兵手中,“耽搁了几位官爷的时间,这点银子,请几位官爷喝酒暖暖身子!好大的雨啊!”
“不耽搁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