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这个点火车站人很少,车站旁边的国营饭店还没营业,两人只能坐在候车棚干等宋建武驾马车来接他们。
&&&&秀春在火车上又晕了车,连吐了好几回,小脸发白,陈学功拧了水壶盖喂了她点热水,让秀春趴在他大腿上歇歇。
&&&&跟陈学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秀春发觉他是真拿她当妹子看,原本对他男女大防的心思也渐消了,眼下她真没Jing神,也就不客气,趴在他大腿上睡了一会儿。
&&&&秀春睡的时候,陈学功就抱臂靠在等候椅上,虽然他也很困,但不能睡,这个点是火车站扒手最多的时候,有经验的扒手专挑人防备最弱的时候下手。
&&&&“小同志,真巧,又碰见你们了!”
&&&&耳边冷不丁传来声音,陈学功扭头盯着眼前的妇人,约莫三十来岁,梳着利落的齐耳短发,穿得朴素干净,想了约莫半分钟陈学功才记起来眼前的妇人,是小春儿帮她找回钱包的那个,怀里抱着孩子,挨着他坐了下来。
&&&&陈学功礼貌的跟妇人打了招呼,反问道,“大婶也是回家?”
&&&&女人点点头,拍了拍怀里睡熟的儿子,眼睛却盯着趴在陈学功腿上睡觉的秀春,看了又看,越看越肯定,秀春就是她闺女,小模样长得随了她,俏鼻子,大眼睛,脸型随她爹,圆乎乎的可爱极了。
&&&&陈学功看这大婶盯着秀春打量的仔细,以为她是想跟秀春说话,就道,“我喊醒她。”
&&&&女人忙道,“别喊别喊,让她睡吧,坐火车累坏了吧。”
&&&&陈学功捏捏眉心,笑道,“我妹妹晕车了。”
&&&&“妹妹?”女人这才将视线放在陈学功脸上,打量了片刻,心里有了数,“你们是远房亲戚吧。”
&&&&陈学功刚想说话,有人喊了他一声,忙回头,是宋建武赶来了。
&&&&晃醒熟睡中的秀春,“小春儿,小舅来接我们了。”
&&&&秀春迷迷糊糊睁开眼,喊了声小舅,帮忙拎行李出去,宋建武的马车就停在等候棚外边。
&&&&陈学功想到了大婶,准备跟她打声招呼告辞,却不知道大婶什么时候走了,四周看了看没找到人,索性就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三人去国营饭店吃了早饭才往家里赶,到乡里陈学功先下马车。
&&&&宋建武道,“苗苗,你啥时候回上海?我送你。”
&&&&陈学功不跟宋建武客气,笑道,“再过两天,我月底走。”
&&&&秀春瞪大了眼,“苗苗哥,你就走了啊。”
&&&&陈学功笑,“舍不得我啊。”
&&&&是有点舍不得,秀春笑了,“苗苗哥,我跟小舅一块送你!”
&&&&在乡里分开,宋建武又驾车把秀春送到了家门口,把秀春的行李拎进去。
&&&&还没进堂屋,秀春只扫了一眼篱笆院,眉头就蹙了起来,靠南墙口的地窖盖子被打开了,肯定不是钱寡妇做的,钱寡妇眼睛看不见,不可能下地窖。
&&&&自留地里种的蔬菜被摘的光秃秃,秀春养在地里的葱苗也被拔了一大半。
&&&&三丫坐在堂屋门口,往嘴里塞鸡蛋…
&&&&宋家和孙家关系一直不太好,未免尴尬,宋建武没进堂屋,把秀春的行李搁在外面就驾车回去了。
&&&&送走宋建武,秀春先把行李拎进了堂屋,钱寡妇从东间出来了,喊道,“牛蛋还是狗蛋?”
&&&&秀春一见钱寡妇脑袋上裹了一圈纱布,吓了一跳,忙道,“nai,你脑袋咋啦?咋还磕破了?”
&&&&钱寡妇听是秀春的声音,拉着秀春的手哽咽了起来,“春儿nai可算把你盼回来了,咋样?在你大舅家过得习惯吗?吃不吃得惯那里的饭菜?”
&&&&秀春扶钱寡妇,让她坐炕沿上,顾不上说别的,秀春又问道,“nai,你脑袋咋了,咋磕破的?”
&&&&钱寡妇叹口气,跟秀春唠唠叨叨说了这段时间的事,“春儿呐,nai是老糊涂了,枉活了大半辈子,连个人都识不清。”
&&&&秀春让钱寡妇炕上歇着,没什么情绪道,“nai,你歇着,家里太乱,我好好打扫打扫。”
&&&&钱寡妇道,“扫吧,把该扔的都扔出去。”
&&&&秀春哎了一声,视线先落在堂屋炕上的小包被还有枕头,毫不犹豫拎了全扔出去,大咧咧躺在堂屋正中央的破鞋,踢飞出去,西间炕上不管啥东西,只要不是她的,统统抱出去扔了。
&&&&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瓶瓶罐罐,只要是秀春头一次见着的,一块丢出去,她可不管摔不摔碎,浪不浪费。
&&&&秀春不停的向外扔东西,坐堂屋门口的三丫注意到地上扔的全是她家的,大声问秀春,“你干啥扔我家的东西,快点捡回去!”
&&&&秀春龇牙,“我不仅要扔东西,我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