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后在一钢里面晃悠,一钢挨郊区而建,家属区尽头再往南走就是淮河分支,沿岸种的全芦苇,时下枯黄一片,生活垃圾成堆,味道实在不好闻,两人走到头立马就往回拐。
&&&&错眼间,秀春看到了个熟悉的影子,像是她三叔,旁边还有个年轻女同志,虽然藏匿的隐蔽,但秀春还是注意到了。
&&&&刚想再看,眼睛却被挡住了,耳边传来陈学功略发紧的声音,“臭小孩,乱看什么,不是你该看的。”
&&&&秀春使劲将陈学功的手拿开,低声道,“那是我三叔。”
&&&&闻言,陈学功愣了下,刚才他如果没看错的话,分明是对野鸳鸯在干坏事。
&&&&“你有三婶吗?”
&&&&秀春不明所以,“当然有,他家还有三个孩。”
&&&&陈学功不吱声了,好一会才对秀春道,“今天这事你就当没看见,我们快回去吧。”
&&&&秀春不傻,陈学功话里的意思她听出来了,她三叔在外头是有女妖Jing了啊…
&&&&孙有粮和设备科蒋兰花的事,厂里无论是职工还是家属都心照不宣,只要提到这两人,都会不约而同发出一声笑,他们只当是看笑话,这种事任谁也不会去多嘴管,包括宋建国,跟孙有粮在一个车间,风言风语他早就知道了,但从来没跟家里人说,更不会多事让秀春告诉葛万珍一声,不管弄好还是弄不好,最后都能惹一身sao。
&&&&秀春也不会多嘴去说,只当没撞见过孙有粮在外头搞鬼。
&&&&快年末时,还是孙有粮顶不住来自蒋兰花老娘的压力,赶在周末调休,亲自回乡,跟葛万珍摊牌。跟蒋兰花胡搞了这么久,总有疏漏,蒋兰花怀上他的娃了,他要跟葛万珍离婚,三个孩给她,农村刚盖好的两件土坯草房也给她,他要跟蒋兰花过,蒋兰花还有他们娃都离不开他。
&&&&彼时葛万珍正在烧饭,锅里煮的是葛万珍从娘家弄来的风干腊rou,平时舍不得吃,等她男人回来了才拿出来烧点给她男人补补身体。
&&&&冷不丁听孙有粮跟她提离婚,葛万珍手里的铁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像是怕自己听错,又问了一句,“孙有粮,你说啥?”
&&&&孙有粮一门心思要摆脱家里的母老虎,咬咬牙,又道一遍,“我说我要跟你离婚!”
&&&&虽然他今年没分上房子,但明年论资排辈也能排到他了,何况蒋兰花明年开春就能转正,到时候他们两口子都是厂里正式职工,又是领了结婚证的,厂里怎么也要优先考虑双职工的住房问题。
&&&&过惯了吃商品粮领票据,还有蒋兰花柔柔顺顺听话的日子,孙有粮是再也不想回农村面对破草房,家里母老虎一样的女人,还有挤在一块睡的三个孩,夜里想干个事都不方便。
&&&&葛万珍傻眼了,张张嘴好半响没说出一句话,反应过来之后,扑上去就跟孙有粮干仗,挥着拳头往他身上招呼,葛万珍是个人高马大的女人,长年在家干农活,力气并不比男人小,孙有粮在她手下根本讨不到好,身上的棉袄被撕破了个口,脸上被抓了两道血印子。
&&&&葛万珍也好不到那儿,头发乱得跟疯子,老棉鞋也掉了一只,她也顾不上了,跟孙有粮撕扯,要把她的所有的恨意全发泄出去…
&&&&寒冬腊月,外头下着大雪,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孙有粮两口子在家干仗的事,村里人都还不知道,秀春和钱寡妇窝在家里哪也不愿去,橱柜里的白面还剩二十多斤,到年都吃不完,反正也无事可做,秀春干脆揉了面,剁了猪rou拌上酸白菜,包猪rou酸白菜饺子。
&&&&祖孙两个准备多包点,晚上搁在外头冻着,想吃了就下在锅里,几把柴禾一烧,简单又省事!
&&&&刚包好一篦饺子,哐当一声,葛万珍把堂屋门给踹开了。
&&&&把钱寡妇吓了一跳,还没等问秀春是哪个,就听葛万珍哇一声大哭了起来,“老娘哟,你可得给我做主,你儿子要跟我离婚,他在外头快活,我在家累死累活,还拉扯三个孩,我容易吗,为了外头勾搭上的女人,他说跟我离婚就跟我离婚!”
&&&&“我的娘咧,我不活了,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孙有粮,你个没良心的死东西,臭狗屎…”
&&&&秀春默默下了炕,把饺子端到门口的水缸盖上冻着,剩下的菜馅还有黄盆全端到西间搁进菜橱,以免葛万珍撒泼把她们的口粮给毁了。
&&&&不得不说,葛万珍的尿性,秀春还是能摸得清,果然,几句话没说,往炕上一扑,开始撒泼打滚,任钱寡妇怎么劝都不起作用。
&&&&钱寡妇气得拔高了声音道,“好了!有话好好说,再哭滚出去哭!”
&&&&葛万珍被钱寡妇这一嗓子吼得愣住了,抽抽噎噎的从炕上坐起来,钱寡妇转而对秀春道,“春儿,去把你三叔喊过来!”
&&&&秀春哎了一声,拿上斗笠戴头上,赶紧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