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员才放行。
&&&&大院里连着好几排洋灰小楼,走到尽头,左手边的五层小楼停下,在一楼的单元房门口停下敲门,许显荻老两口跟大儿子住,小儿子长年驻在部队。
&&&&房门很快被打开,出了个跟许淑华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妇女,齐耳短发,浓眉大眼,围着围裙,瞧见陈学功和秀春两个,中年妇女笑道,“苗苗,春儿是吧,快进来,你外婆念叨你们好些天了,可算把你小两口盼来了!”
&&&&说话间,中年妇女拉了秀春的手,带她进门。
&&&&秀春回头看陈学功。
&&&&陈学功笑道,“春儿,这是我大舅妈。”
&&&&秀春乖乖叫了一声,“大舅妈。”
&&&&中年妇女哎了一声,笑眯眯道,“姑娘长得真俊!”
&&&&进了屋,秀春四下看了看,三室一厅的公寓房,铺着洋灰色地砖,原色门窗家具,客厅里杉木茶几桌椅围了一圈,墙角处摆了花架,架上花开得正好。
&&&&多宝阁从中间拦开,厨房和饭厅连在一块,饭厅支了一张大圆桌,圆桌边坐了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太太,头发盘在脑后,梳得一丝不苟,围着一条暗色围裙,在包糖馒头。
&&&&“外婆。”陈学功和秀春齐齐喊了一声。
&&&&老太太眯眼笑了,许淑华跟老太太三分神似,“好,好,你两总算来啦,坐了一夜火车,累了吧,快坐下歇歇,大媳,快给两个孩做点早饭。”
&&&&大舅妈哎了一声,就要去做早饭。
&&&&陈学功忙揽了住,“我和春儿下火车已经吃了,买了卧铺票睡了一夜,这会儿Jing神着呢!”
&&&&“那也歇歇。”老太太冲秀春笑,“外孙媳妇,快,过来给我好好看看。”
&&&&秀春对老太太莫名好感,喜欢老太太的笑,过去在圆桌旁坐下,老太太手上都是面粉,没法握秀春的手,上下打量了秀春,回头对陈学功道,“苗苗,你这媳妇长得好,讨喜。”
&&&&秀春笑了,对老太太道,“外婆,我帮你包馒头。”
&&&&秀春去厨房水槽下洗了手,大舅妈给秀春找了一个围裙,老少三辈妇人坐一块唠嗑。
&&&&陈学功嘴角不觉噙着笑,问道,“外公、大舅呢?”
&&&&大舅妈道,“你外公知道你和春儿今天到,一早买菜去了,你大舅在单位开会,得中午才能回来,冬冬在部队里回不来了,估计去他小叔家过节。”
&&&&正说话间,门口传来动静,进来个同样头发银白,神采奕奕的老人,穿着蓝色中山装,干净整洁,面上挂了老花镜,左手拎了一条黄花鱼,右手拎了时令蔬菜。
&&&&陈学功三两步过去,接过老人手里的菜,喊了声,“外公。”
&&&&秀春也忙跟着站起来喊外公。
&&&&外公要比外婆严肃些,说话是个大嗓门,这点许淑华随了父亲,“坐,快坐!”
&&&&本来是句好话,从外公嘴里说出来,不觉就像是上级在命令下属。
&&&&外婆拉了拉秀春满是面粉的双手,笑眯眯道,“快坐,快坐,你外公就是这样,年轻时遗留下来的毛病,茅坑里的石头,脾气又臭又硬,说话也不好听,好好的像跟人在吵架。”
&&&&秀春微囧,不知道该咋回话,她听陈学功说过,外公解放前是个将军,那就是跟她爹差不多了,她爹也是这样,自带威严感,人不坏,就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不过秀春她娘可不敢像外婆这样当着小辈的面直接数落。
&&&&果然,外公不高兴了,外孙媳妇头一次见,就丢了面子,哼了哼,冲外婆道,“我脾气臭,你不也跟我大半辈子离不开我。”
&&&&咳咳…秀春朝陈学功看了一眼,发现他也在忍笑。
&&&&大舅妈显然已经习惯了老两口这种对话,起身接过陈学功手里的菜,拎了去厨房,“黄花鱼是酱闷还是清蒸?”
&&&&外公想也不想便道,“清蒸,酱闷了不好吃,白糟蹋我一张鱼票。”
&&&&上海居民跟其他地方一样,除了猪rou能供应达到八两以外,鸡鸭鱼鹅这种东西,也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发到票,买鱼用鱼票,一张禽类票可以买到半只鸡鸭鹅,还得看副食品店供应啥。
&&&&昨天副食品店贴了布告,供应大公鸡,外公起了大早去排队,两张禽类票买到一只三斤多重的公鸡,今天红烧了正好!
&&&&谁也不曾想到,往前出现在报纸电视上的人物,如今三五不时的拎个菜篮子穿梭于副食品店粮站,有时还带着老伴一块去。
&&&&也有认出他的,不过张口就道,“大脑袋小梳子。”
&&&&许显荻的脑门比较大,他向来比较注重仪表,以往没卸任时到哪头发头梳的整齐,前些时候被一帮毛孩子带去复旦审问,就有人给他贴上大脑袋小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