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角落,自个回过头与林翰对峙。
依稀可辨林翰的面容,但他的身体却被黑雾吞噬得差不多,他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声音凄厉,“陈府草菅人命,我若不为自己讨回公道,天理难容。”
他声声凄凉,可却没有攻击楚季的任何迹象,戏楼于老板道林翰生前与人为善,是个温和青年,如今虽身形可怖,但也只是从喉咙口发出痛苦的呻-yin,就像是回忆起什么一般,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痛楚中。
“纵是如此,错是陈贵一人造成,你为何要杀害无辜之人?”楚季将斩云剑提在手中,迟迟未出鞘。
“无辜?”黑雾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大吼道,“陈大夫人和三夫人联手欺侮她,将她打得遍体鳞伤,丫鬟将她推进深井中,打手将她的尸身丢在荒郊野外让野狗啃食得干干净净,你和我说无辜,这陈府之中该死的人可不止他们几个。”
楚季敛眉,“那陈二夫人呢?”
“我不想的,”林翰摇晃着,空洞洞的眼睛好像要流泪了一般,他伸开自己的手,将木簪贴近自己的心脏,“可是她不小心看见了我的真身,我不得不杀了她。”
林翰似乎很痛苦,整个人都要跪下来一般。
楚季心中滋味万千,他非无情之人,林翰所做的一切不过为报仇雪恨,冤有头债有主,他预谋杀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理由。
可纵然如此,也非杀人的借口。
“那六个鬼魂你关在何处?”楚季音色淡淡,如清风一般。
“我不会告诉你的,”林翰骤然凄厉一笑,“还有两个时辰陈贵就永世不得轮回,而我也会消亡在这世间,道长,你救不了他们。”
楚季如风般猛得窜到林翰面前,斩云剑的剑鞘抵上了林翰的脖子,他压低了声音,“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酿下大错。”
只要林翰放下心魔,姜瑜秀的咒令还来得及取下,楚季有些急躁的又将剑鞘深入一分,“林翰,人已经死了,不要再有执念。”
林翰被剑鞘抵着,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一双空洞洞的眼突然流下两行清泪,他望着楚季,突然问,“道长,你可知爱一个人是何滋味?”
楚季怔住,手渐渐收紧。
“她已经不在了,我轮回又如何,没有她,我连活着的念头都没有,”林翰似乎想起往事,流着泪,却扬了嘴角,“我想为她报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心甘情愿。”
楚季沉默。
他不能明白林翰的感情,生死有命,既生人已死,便该了却尘世执念,早日往回。
可是林翰却告诉他,连活着的念头都没有,万念俱灰不过如此。
楚季抵在林翰脖子上的手渐渐收回,静静看着林翰,林翰紧紧握着木簪,嘴角微笑着,似就要解脱。
他拿走了人界六条人命,如今那六个冤魂还不知所踪,即使楚季心有同情,也不可能放过他,悄然将剑柄往上提了提,楚季压下心中的同情,为道者,不该放过一个害人的鬼怪。
“林翰,”楚季声严色厉,“把魂魄的位置告诉我。”
林翰闻言笑笑摇头,主动把脖子仰了起来,“道长,你杀了我吧,我和鬼王做了交易,今夜是第七日,期限已到,他便会来取我性命,横竖不过一个死字,死在谁手中都一样。”
楚季握剑的手发紧,林翰的万念俱灰让他咬紧了牙,却迟迟未能拔剑砍下,他犹豫着,挣扎着,素来秉承的斩妖除魔的原则在今夜有所动摇。
就在他迟迟未能将剑出鞘,顿感一道不同寻常的气流正以一种极其迅速的速度往这里而来,楚季心头一紧,瞬间转过身,弯月恰好挂在屋檐上,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人未到声先闻,男子慢条斯理的语调夹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轻笑,在夜中随着风散进了楚季的耳朵里,“敢碰我的东西,好大的胆子。”
一阵Yin寒的妖风刮来,楚季沉默的哗啦一声将斩云剑从剑鞘里□□,剑气凌厉,在月色下有独属于其冷兵器的寒意。
他屏息以待这道声音主人的出现,檐角挂月,红衣乍显,如最鲜红的血点缀着夜的黑,艳丽至极。
来人有一双在夜里都明亮如星的挑花眼,红衫衬得他的面容如月白,薄唇微微勾着,极致的白与极致的红相得益彰,风情万种,顷刻提足轻巧的落在屋檐上,眼中流光弥漫,慢条斯理的落到屋檐上,目光却直接越过楚季,放在身后林翰所化的黑雾上。
楚季顿感不妙,可在转眼之间,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便听得身后林翰一声从胸腔里爆发出来的惨叫,等楚季看清身后详情,林翰的胸口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瞬间就把林翰吞噬,而他至死,手中都紧紧抓着那支木簪,直到消失不见,木簪才掉落在地面发出低低的一声。
“林翰。”楚季只来得及急急唤一句,而方才还与他交谈之人已经消失不见,魂飞魄散,一切于世间生存过的痕迹尽数被抹灭了。
屋檐上的姜瑜秀冷眼看着这一切,音色含笑,却散发着十足的Yin冷,话是对着楚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