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拾京到底什么想法我还不知。我是有意认真,他却不一定。他不是不懂得喜欢是什么,只是,我不知道他如今在想什么。初见时觉得他简单,我有情他也知我意。可他后来见一次变一次,使我心难安。不仅他的人,连他现在什么想法,对我到底是何感情,我都拿不准了……”
雁陵不知该如何劝慰南柳,只是她私心认为,南柳与拾京无结果可能是最好的结果,只有没有结果,南柳才不必去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的事。不然,若真的感情深厚非他不可,等他们回了京,面对的局面只会更难解,更复杂。
雁陵知道,南柳离京到云州来一是因她心收不住,来云州散心收心。二来,她其实是为了拖延时间,逃避选择。
今年入秋后,南柳就满二十了,她的婚事自然不能再含糊过去,皇上已经要把它摆在桌面上来了。
是工部尚书,军机处事务大臣,都察院御史傅起之子傅居,还是吏部尚书议政大臣陆笑汝之子陆泽安,南柳必须点一个。
至于这什么,云州巫族野林子里出来的苍族子,怎么可能?
南柳似是也想到了这里,又翻了个身,笑着说:“其实,拾京是有才之人,与苍族人还不同。我舅舅说他在火铳一事上极有天赋,等我回京,就找昭王收他做徒弟,母皇尤重军工火铳,以他天赋,指不定要比傅居陆泽安强得多,到时候也不是不可能……”
雁陵很直白:“殿下,不可能。”
她说:“假如你说的有可能,那也是我这样的。我这样的,找个他这样有手艺有大才之人,说起来是昭王的徒弟,运气好了认个义子,跟他成婚算是勉强不掉身份。殿下你想想你,一国公主,就算他以才华拼功名,能拼到哪一步?即便当了制造办监理大臣那也才三品,家中无助力,身份地位仍是配不上你。皇上不会同意的。”
良久无声,唯闻虫鸣风动。
南柳艰难道:“不要说了,睡吧。”
雁陵本想就此打住,不料自己又想到一事,忍不住问道:“既然注定不成,殿下要不要稍加疏远他?像今日那般亲昵万万不成,日久生情后情难断,等他到京之后知道你二人之间根本没有可能,就要由爱生恨,多出一笔孽缘情债来了。”
“别管那么多。”南柳心中酸涩,“别管那么多,容我再想想,再多想些日子……”
叶行之刚开张,见街对面停了一队马车,他迎出去,见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把拾京推了出来,紧接着,南柳也跳下车,笑嘻嘻推着他走来。
拾京脸上挂着还未消散的笑,见到他,说道:“叶阿叔,我今日出发,要到京城去了。”
叶行之呆了一呆,招呼道:“你来,你进来,阿叔给你准备了东西。”
他拉着拾京进楼,到酒柜前,取出一袋钱。
南柳跟进来见了,笑道:“叶老板太实诚,他和我一路,用不到。你做点生意不易,不用送了。”
叶老板是怕将来万一南柳的兴致淡了,拾京又无钱两傍身,来去不自由,但南柳在,他又不能明说,只道:“践行财,送不出去,双方都不吉利。拾京,收下,一路平安。”
拾京犹豫着接过钱袋:“阿叔……我没什么东西给阿叔。”
“平安就是,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虽说你因外族子身份在林中活的艰难,但要真说艰难,何处又不艰难?林中林外都一样。生活不易,我无别的东西给你,唯有送你些钱两聊表心意。虽不多,但也能救急。你好好去,找到你家人,你的父族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骨rou分离最痛,失而复得最喜,一路顺风。”
南柳笑道:“叶老板好会说!”
叶行之不笑不答,给她行了个大礼。
南柳愣住。
“叶某无子,与拾京相识十年,视他为半个儿子。他长于深林,我无法切实帮他做些什么,如今他走出深林,叶某见贵人相帮,知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今后拾京就托贵人多加照看了。”
“……不负所托。”南柳见此大礼,敛笑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叶某曾是五品学士,与柳大人一同在京共事。”
“为何……”
叶行之低低一笑:“叶某妻族是前朝旧人。小将军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南柳一时间感慨万千,却又无言,只好说道:“拾京,谢过叶老板,我们这就出发。”
拾京似有疑虑,但没多问,给叶行之笑了笑,再次谢过。
南柳上车,叶行之轻声叫住要离开的拾京。
“若是京城待不下去,就还回来,到我这里来。若遇到什么事,千万别一个人扛……”
拾京捏着他给的钱袋,里面有碎银也有散币,还有一张银票。
他不明白叶行之的意思,却又不从何问起,只道:“为什么?”
叶行之答:“你对你父亲知之甚少,到了京城,从何找起?京城的人,想的复杂,一人身上系着好几家的链子,动一动,好多家好多人都要跟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