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拾京没见过外族人成亲,更没见过水牛,一下子都见了,惊的说不出话,只睁着眼盯着缓缓而来的婚车和簇拥在婚车旁,随着婚车一路吆喝嬉笑的众人,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在车尾吹笛人打鼓人的喜乐中,向婚车上并排坐着的着玄色新装,笑yinyin的新人撒圆嫩娇小的粉色花瓣。
南柳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目不转睛盯着瞧,轻轻笑了笑,歪头问雁陵:“现在成婚,洪洲的贺花是桃花?”
“看样子应该是。”雁陵也不太了解。
婚车近了,坐在车上的新郎抬起右手,放在额前,笑盈盈向南柳她们行了礼。
新娘则冲他们摆了摆手,白牙红口,额前一抹吉祥如意印。
此番行礼的差别,拾京看不出,但其他人都知道。
南柳他们笑着回了朔州的合十礼,一旁的庆喜人跑来,笑着把桃花瓣撒向他们。
“同喜同福!”
南柳拉过拾京,让庆喜人撒来的花瓣也沾上他的头发,笑眯眯道:“多谢,祝百年好合。”
等婚车悠悠开远,南柳回神,拉着拾京上车。
拾京问她:“刚刚是成亲吗?”
南柳笑答:“自然。苍族没有吗?应该会仪式吧?你们都怎么成亲的?”
“苍族没有。”拾京道,“苍族只庆新生。”
南柳知道,苍族无婚制,但想了想,笑说:“我想,你阿妈跟你阿爸一定有。但即便是有,你肯定也没见过。”
说完她又道:“若是你见过,或许能看出你父亲具体是哪里人。”
拾京不解:“怎么看出?”
“大同十三州,各州婚俗都不同。北尚白,南尚黑,各州的礼节也不同。就跟刚刚的那对新人一样,喜服是黑的,袖口缀红线绣的朱雀鸟,这是南六州的喜服。新郎行右手触额礼,这个你应该见过,是云州的礼节,证明他是个云州人。而新娘只是摇了摇手给我们打了招呼,额上涂着水莲状吉祥如意印,证明她是洪洲本地人,洪洲人随性,并无必须要做的礼节,只有水莲印,象征品高洁爱忠贞。你父亲虽说他是京城人,但京城半数是外州人,结婚时的成婚顺序,礼节动作也都不同。”
拾京问:“你呢?京城是北边的,所以你若是成婚,喜服是白的?”
“北七州喜服为白,昭阳京所在的朔州亦是尚白的。不过我不同,我家有我家的规矩,迎臣贺,京内九门燃灯,烟花庆,三夜宴,还要登天坛祭先祖祭九天,而且我家婚服不止一件,到时候你就知了。”
拾京没听出她话里的坑,只认真点了头。
到了洪洲的瑶城,才知道今日是吉日,城中结亲者众多,贺喜队前脚接后脚,满城花瓣米粮,半空抛洒。满城欢歌,映着一个个笑脸。
地面上铺了一层桃花瓣,城中央有对新人洒贺酒跳欢庆舞。
车马寸步难行,侍卫和雁陵商量后,决定把车停到城外。南柳下车,见眼前盛状,香气袭人,眼中的笑意刹那绽放,弯着眼看着,乐道:“春迎喜,桃花繁。对梳妆,情深长。”
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拾京终于回过神,问她:“你刚刚说得是什么?是诗吗?”
南柳笑兮兮摇头:“童谣,每月的花与婚都不同。走吧,一起讨个喜气。”
南柳迅速拖着他挤进人群,对雁陵的喊叫充耳不闻。
眼睁睁看着南柳消失在人群中,雁陵叹口气,和旁边的侍卫大哥相视一眼。颇为无奈。
过了一会儿,雁陵见人群高高托举起南柳,她脖子上套着颜色亮丽的花环,大叫着:“旁边客栈等我!”
雁陵问旁边的侍卫大哥:“殿下身边跟了几个?”
大哥颇是为难:“其实……从进洪洲开始就没跟。”
反应过来,雁陵要疯了:“就咱俩?!”
侍卫大哥点头,随后又自我安慰道:“洪洲民风淳朴,大家都知道殿下车驾从云州走水路到昭阳,现今还未出云州境,所以……这边没事。我、我去客栈,雁陵你是留着里玩呢,还是跟我一起到客栈等呢?”
雁陵板着脸,恶狠狠道:“玩!”
面对她的怒气怨气,侍卫大哥语气无辜:“那行,你玩吧,我客栈等着你们。”
拾京原本跟着南柳,可人群拥挤,一会儿这边跳起舞,一会儿那边对歌,拾京的注意力像现在的自己,被拽来拽去,等他想起南柳时,南柳早已松开他的手,不见了踪影。
拾京站在原地,看了一圈,没找到她,心中空落焦急,在欢声笑语喜乐嘈杂中叫着南柳的名字。
人群那端好像有回应。
拾京刚要拨开人群走过去,没想到人群突然向四周散开,让出了一个圆,把他剩在了中间。
一个耳边别枝桃花,额上吉祥如意印的姑娘舞步欢快,旋转着,贴着拾京一笑而过。
拾京还没反应过来,漫天花瓣飘洒而下。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欢呼,拾京察觉有人摸摸索索触到了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