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的就落了下来,她拍着胸口说,“你本应该朝廷栋梁,如果你在,无论是皇上,是我,是大同还是你自己,都不会是今日这般……花不沾,你看看我,我在审你!我在审三十年前国子监最优秀的同窗!我那个本该进云岫阁位极人臣的同窗!杀人,劫船,毁盐运,你知道朝廷最初怎么扛过来的吗?!那些都是国脉,是一条条人命!!是谁,是因为什么,你说啊!”
花不沾没有说话,轻轻一笑,笑的勉强。
“当初是你说过的,亡国亡朝只是皇权更迭,是上位者们的游戏和责任。若为百姓想,只要天下不亡,身为臣子,不管新朝旧朝,都要尽心尽力,佐明君筑太平……可你做的都是什么?你是为了家仇才做了反臣吗?我不信……花不沾,你告诉我理由啊!你为什么走,为什么离京,为什么要和那群乱臣贼子发动战乱?为什么!”
姚州牧吼叫完,颓然坐下,哀声道:“花儿,关将军死了……国子监教我们战策兵略的老师,我们的关大哥……死在你设下的船阵里,葬身江水,死无全尸。延半江……呵,我们都没想过会是你,叶行之到这里枯坐一天,但凡开口,说出的话都是不可能,我不信。是啊,我也不信,我们都不信!”
“为了报恩。”
花不沾轻声开口,敛了眼中的笑,偏过脸去,呆望着窗楞处的光:“我忘了我是谁。我遇到了教我易容的……披着人皮的禽兽吧,我记不太清了,可能我发病时被他看到了,从昭川码头上的船,那一年发生了什么,我忘了,也不愿记起。后来辗转到了江州,遇上劫船,江州漕帮的敏船主救了我,我就留下为她还恩情了。其他的你不要再问了……”
“江州漕帮……”姚州牧无力叹道,“冯翔旧部……”
“是啊。”花不沾弹去衣上尘,伸了个懒腰,镣铐声哗啦啦,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也称得上是尽职尽责了。”
为义气恩情坏事做尽,姚州牧黯然摇头,叹她糊涂。
“何时想起的?”
“庆功会。”她轻描淡写道,“夺了连海州和充州,杀了领头军将,听到关月春的名字,总觉得熟悉,酒醒后人也醒了。”
“但你建元七年时……”
“反反复复,我离开也是需要时间的,你知道的,我那时风头正盛,身边总有人围着。”花不沾指了指脑袋,“它也不争气,总是忘记,我都要被两种回忆撕裂了,也是到了这些年,人老了之后才好。”
“你想起来后,怎么不回来找我们?”姚州牧痛心道,“即便不回云州,你回京城,也有人在。”
“不舍得了。”她说,“你们都挺好的,何必给你们添麻烦。”
花不沾很配合,审问很顺利,结束后,她搓了搓脸,拂去额上的汗珠,对姚州牧说:“对了,能帮我通传公主吗?听说她来了,若是不行,你就帮我找一人,云州制造办的江士京,是个小司郎,苍族的孩子,你找他来,我有话跟他说。”
“我知道他。”姚州牧回答,“你想跟公主说什么事?”
“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总要弥补一些。”花不沾掏了掏耳朵,笑着说,“我想给公主殿下聊聊神风教的事,神风教教内什么情况,班桐是谁,怎么运作的,我都清楚。”
姚州牧Jing神一振:“好,我现在就着人请示。”
她走了两步,忽然折回来,眉头耸着说道:“那个,叶行之等了……”
花不沾连连摆手,像是躲猛虎,差点退回审讯室:“好姑娘,千万别了,算我求你,不要让我见他……我会哭的,真的。”
苍族的第二次和谈,溪清带来了贝珠。
因为傅居颇具引导性的话语,以及他煞费苦心的颠三倒四,磕磕绊绊的苍族话,苍族人多数同意找回贝珠,带上她再次进行和谈。
他们要报仇,骨子里有仇必报的血性压过了对贝珠的不喜。
于是,贝珠回来了。
第二次和谈,拾京也在。
几个人坐好后,南柳微微分了神。
有些奇怪。
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外人眼中,应该是非常奇怪的。
大同公主的有公开的外子这种艳名早就传遍十三州了,南柳早已经习惯,但看傅居看向溪清那不加掩饰的炽热眼神,她预感,可能过几天,百姓们茶余饭后就添了道准王君也瞧上苍族人的香艳小菜了。
再过几日,南柳心想,可能会有人慕名来看这个能吸引公主和王君的神秘巫族。
双方寒暄完,南柳开口说道:“上次忘了件事,挺重要的。”
贝珠将话译给溪清听。
溪清把眼睛从拾京身上移向南柳。
南柳轻挑下眉,微微倾身,指头敲着茶杯,向拾京一歪头,说道:“我送他的那一身银饰,还有那根红发带,还回来。现在就叫人还来,东西还回来,我们再谈。去吧,我等着,来人,沏茶。”
她把桌上的糕点推向溪清:“请用。”
贝珠先是一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