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他与右相之间的合作,那修河道的差事是司马清领的,而河道之间的□□又是跟行军打仗有关,只要一联想,就清楚了。”秦默低垂着眼眸,声音冰冷,“只是,我有些想不通,司马青云已经位极人臣,堂堂右相,又何须掺这一脚?”谋逆可是一条不归路,他安安稳稳的做他的相爷,在京城里高枕无忧,岂不美哉,又何须跟着平西侯爷犯下这等大事,这不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上去吗?
“他未必有心,可是……你觉得平西侯爷会放过他吗?”
见秦默拧着眉头,似是不解,昭华公主端着面前的茶水,满满的啜了一口,冷笑一声,道:“只要是当官的就没有屁股干净的,贪污,**,包庇下属,任人唯亲,勾心斗角,互相算计,这荫蔽的天下,到处都是是非恩怨,官位越大,门前的是非越多,沾染的是非也越多,清官也有,可是能有几个人抵挡得住诱惑?便是能够抵挡得住诱惑,那亲人呢?譬如亲朋好友犯了事,譬如家族中子弟参加科考,博取功名,譬如亲家出了变故……有几个官在面对着种种之时,当真能做到两袖清风,不理俗世,当真公事公办,不念半点私情?”
秦默低垂着眼,神色有些黯淡,公主她竟看的如此通透。
但凡看得通透的人,心都是冷的,公主她的心,也是冷的吗?
“……没有几个人能做到铁面无私,做到的人大多众叛亲离了,因为人情冷暖,讲究的便是人情这二字,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官,他是一个好官,百姓们爱戴歌颂,可他注定不是一个好夫君,一个好父亲,也不会是一个好亲人,这就是现实。”昭华公主眼中冰冷一闪而过,“司马青云可不是善茬,他能坐上右相之位,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他是踏着多少尸骨走上来的,背地里有贪污受贿了多少?这些,外头人可能不知晓,可是他身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只要用心去查,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平西侯爷要将他拉下马,最简单不过,拿着这些去威胁他,他若是不跟着走,便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若是父皇在,或许能够顾全大局,放他一马,但是皇兄不会,他若是跟着平西侯爷走……他手上握有侯爷的罪证,两个人谁也不怕谁,他完全可以跟平西侯爷抗衡,与他周旋一二。
两家本就是联姻关系,不论是从利益还是亲情上来看,这趟浑水,他不淌都不行,再者,他的嫡女司马蓁蓁一颗芳心可全落在严如是身上,这平西侯爷就是再厉害,就是他登上了皇位,这皇位他能坐几年?五年?十年?不可能超过十年,严如是可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主儿,弑父□□这样的事情他干得出来,日后这皇位还不是落在严如是手中,严如是与司马蓁蓁可是青梅竹马,司马青云这算盘打的倒是妙,在朝廷之上,对皇兄尽忠,背地里,又帮着平西侯爷,握着他的把柄,相互牵制……”
坐拥天下,成为一代帝王,掌握着天下大权,受万人跪拜,翻云覆雨间,成就雄图霸业,从此青史留名,受后代敬仰……这样的诱惑,可不是人人都能抵挡的,也不是人人都能看见高处不胜寒,觉出坐上那至高之位,爬得越高,失去的也就越多。
被权势和利益熏染到失去了本心的人大有人在,平西侯爷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昭华公主一念至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如此一来,一切倒是说得通了。”
“谋逆最需要的便是银子,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原以为,他会增加赋税或是私造铜钱来谋取钱财,没想到,他竟然是派身边的人占山为王,抢劫商旅,抢来的银子再去地下钱庄,赌坊洗白,这空手套白狼的买卖,来钱最快!增加赋税,会扰乱民生,若是遇上收成不好,或是天灾**,天下还没有到手,他的祁州就先乱了,至于私造铜钱,需要大量的开采铜矿,人手,成本就需要无数,还要顶级的造假工艺,他从哪里寻来那么多人,开铜矿这么大的动静,也很难隐瞒得住,思来想去,唯有拦路抢劫是最快捷的方法,我倒没料到,他平西侯爷的手段竟如此的下三滥……”
昭华公主说着,冷笑一声,“我大概知晓了先前养马的□□了,怕也是从中将银两转移,用到了暗处,他们倒真是无孔不入。”
“冰梓,去给我皇兄捎句话,让他派人注意着京城周围,不,不能是这附近,从祁州到京城这一带所有的山头都要派人留意着,但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都要来报。”昭华公主声色俱厉。
囤积银两的下一步便是屯兵养马。
平西侯爷一定要除去,彻彻底底的除去!
如今,他们掌握的消息越多,对他们越有利,待减去他所有的羽翼,让他成为瓮中之鳖,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明明是有些炎热的夏季,秦默却遍身寒意,他上前一步,拉起昭华公主,微热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庞,“累吗?”
昭华公主靠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其实这些 ,倒不算累,真正累的是皇兄。
他一个人坐在那至高之位,背负着那么多枷锁。
他才是最辛苦的一个,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