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口了, 此事, 想必你已有耳闻。”
董飞卿不说话。
董老太爷继续道:“家中那个毒妇, 被判了秋后问斩。至于越卿、佑卿, 早已逃出家门, 至今杳无音讯。”
董飞卿仍旧沉默不语。
“而我们两个, 早就和那个不孝的东西翻脸了,搬出了董府。”董老太爷殷切地望着董飞卿,“我们知道,这些年,对不住你的地方太多,始终没有好生照顾你。但是,我们也疼爱过你,你一定记得,对么?”
董飞卿牵了牵唇。
是的,疼爱过,把他惯得像足了横着走的小螃蟹。小时候不知道那样疼孩子的方式不对,只知道自己是祖父祖母的掌中瑰宝,什么事都能得到允许,犯了什么错都能得到原谅。
然后,他们与儿媳妇起了分歧、翻脸,慢慢的,迁怒到他头上。
是他们让他过早的明白“嫌弃”二字意味的是怎样的眼神、脸色、言语。
他在他们眼里,慢慢的变成了猫狗一般的存在,何时实在高兴了,便把他搂在怀里哄一阵子,平日里不高兴了,就恨不得一巴掌扇一边儿凉快着去。
那种情形开始之后,他自己说过的,在家过的是人嫌狗不待见的日子。
那样的岁月,如果不是已经与修衡哥、开林哥结缘,如果不是他们愿意带着他到唐家、程家小住,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很早就明白,自卑是什么意思。
董老太爷继续道:“家里现在没别人了,只剩了我们两把老骨头。你回去吧,好么?你当家做主,凡事都听你的。在你回去之前,就像蒋家长房那样,我们会告诉人们,以前所有的事,都是我们对不住你。”
“对,我们一定说到做到。”董老夫人帮腔道,“家里总该有个顶门立户的人,我们以前再糊涂,到了如今,也再不敢不听你的了。”
知道的还不少,可见来之前没少下功夫。
董飞卿弯了弯唇角,缓声道:“你们往后的情形,不需担忧。
“皇上只发落了董志和及其门生,并没迁怒旁人。
“因着你们曾状告董志和忤逆不孝,董家旁支到了如今,就算是只为着与他划清界限,平时也会照拂着你们——与董志和翻脸的人,便是他们觉着该走动的。
“我既然被赶出来了,就绝不会再回去。
“我懒得刁难年迈之人。如果你们不惹我的话。
“言尽于此,二位请回吧。”
其实他们并没指望他能回去,只是来跟他要句准话——日后是让他们活,还是让他们半死不活。
只要他们不出幺蛾子,他怎么会有那种闲情。
董老太爷和董老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对上董飞卿那愈发锋利、Yin沉的视线,言语便哽在了喉间。
迟疑片刻,他们欠一欠身,转身向外,蹒跚着走出门去。
董飞卿站起身来,对蒋徽笑一笑,转去更衣洗漱。
蒋徽给他取来衣服,放到他手边,退后两步,目光柔和地望着他。
董飞卿拿起长袍,扔到一边,继而又拿起中衣,又扔到一边,皱着眉对她说:“不穿这些。”
蒋徽微笑,“那你要穿哪件?”
“是你做的就行。”
蒋徽笑着走到他近前,勾了勾他身上的道袍,“我的相公,您身上这身儿加上另外两套,可是轮换着穿了俩月了。”
他微笑,低头,亲吻落在她美人尖的位置,“谁让你懒,夏日就给我做了三套衣服。”
蒋徽勾住他颈子,踮起脚尖,啄了啄他的唇,“穿着舒坦?”
“嗯。”
她眼睛亮晶晶的,“这几日多给你做几套,等天凉了穿。”
“春日不是做过几套么?”他说,“穿那些就行。眼下事情多,别做这些琐碎的事儿了。”
“少管我。”蒋徽轻轻地咬了他一下,随即去给他拿来自己亲手做的衣服,仍是在一旁望着他。
董飞卿脱掉道袍、上身的中衣,意识到她仍在看着自己,皱了皱眉,“奇了怪了,我怎么让你瞧的直别扭呢?商量商量,你能忙点儿别的,不盯着我瞧么?”
蒋徽无辜地道:“以前说我不瞧就是吃亏的是你,眼下赶我走的也是你。”
董飞卿看着她,“我就不能不好意思一回?”
蒋徽笑说:“我就不能做一回花痴?我们家董公子,怎么看怎么好看。”
董飞卿低低地笑出声来,“小兔崽子,今儿这是吃了多少甜得腻人的东西?”
蒋徽见他由衷地笑了,扬起小脸儿,“难得我好/色一回,你还跟我装大头蒜,算了。真当我没事儿可忙啊?”语毕,转身走出去。
他哈哈一笑,“瞧你那小模样儿吧。”换衣服的时候,明白过来:她是故意的,逗他开心,转移他的心绪。
嗯,是她该办的事儿——小字就是解语。虽然他长期觉着跟她不搭边儿,但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