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两个孩子习文练武、淘气闯祸这种令人会心一笑或是哈哈大笑的剧情进展,董飞卿更觉惬意,不自主地回想起年幼时在程府温馨、欢喜的一幕幕——蒋徽所写的,引于儿时记忆,又与实际发生过的事情无关,只是偶尔的一两句戏词让他似曾相识。
蒋徽则被两个小名角儿完全吸引,心里想着,这算是梨园行里天赋异禀的孩子了吧?——读书的戏相对来讲容易一些,习武的戏也能身段干净利落,便特别难得了。
这样的戏份之中,喜欢听戏的人也不会觉得无趣,有何氏夫妇不时出场,教导、照顾、□□两个孩子的戏份,都是Jing彩的唱段。
在这期间,不难发现云非桀骜不驯、林错处事淡漠的一面。
幕布合拢、拉开,两个孩子成长为少年,处世之道、性情愈发鲜明。
云非投身军中,立下赫赫战功;林错以笔墨扬名,成为才子。
阔别再相见,云非已是帝王青睐的名将,林错则是游离在功名之外的名士,平时教书育人,有意无意地传扬何氏夫妇的真知灼见。
官场内外相隔,情分依旧。
再聚欢宴之后,林错将要远行,赠给云非一本亲笔写就的书,说是因你才能动笔,我日后的志向、去向,你不妨在字里行间寻找。
云非则送给林错一匣子东珠,说我一直记得你喜欢此物,不妨串起来,点缀堂中珍珠帘。
林错道谢,说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带上。
——看到这里,董飞卿心头一动,再一回想前情,明白过来。
云非是他,林错是她。男子之间的戏,没法子送珍珠手串、发箍之类的首饰,只能用这种桥段展现。
他按眉心的动作有些重。阅读期间,竟没对这一节深思,更没想过这故事与彼此息息相关。他实在想不到,她把自己的影子用男子的经历展露,而此刻细细回想,前面年幼时的戏份中,云非曾两次赠送林错珍珠帘。
在她撰写这故事的时候,便已点出终将离家漂泊的意向。
不妨在字里行间寻找——如果他在离京之初便用心看过她写的话本子,或是看过这出戏,一定可以看出端倪,就算不能笃定不是自己一厢情愿,也会为着一半的可能,尽早寻找她。
可是,他没有。女子出手的东西,他只看字、画、制艺,对话本子真是打小就没兴趣,看戏就更别提了,既享受不了百转千回的唱腔,也看不了诸多男子喜爱的武戏。
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到今时今日,他就算看,也是推拖不过、走马观花。
这是勉强不得的,就像他擅长的把人整治得生不如死的歪门邪道,她是如何都没兴趣的。再喜欢一个人,也没可能方方面面都涉足、琢磨。
但是……在外不是没有闲得百无聊赖的日子,花费在听书、踅摸美味的时间,怎么就没动过找她的话本子瞧瞧的心思?
身边的小兔崽子也真是不可理喻,明知道他的喜好,为何把暗示放在他最没可能发现的地方?
他又按了按眉心,随后,把座椅挪到她跟前,又握住她的手。
蒋徽转头看着他的侧脸。
他神色悠然地望着戏台。
她眉梢扬了扬,手挣了挣。
他手势一转,与她十指相扣,握得更紧了些。
她眼中有了笑意。
戌时初刻,蒋国焘回来了。
听得丫鬟通禀,廖碧君只是点了点头,仍旧坐在临窗的椅子上。不是因为镇定,是完全没了主张。
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解释,又如何得到他的原谅。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强撑着站起身来,向前几步。
蒋国焘走进门来,便摆手遣了服侍在房里的下人,神色看起来倒是很平静。
廖碧君屈膝行礼。
“何需多礼。”蒋国焘落座,语气平和。
廖碧君站直身形,望着他,怯怯地道:“翃儿定是没回来了,他还好么?”
“很好。”蒋国焘示意她落座。
廖碧君没敢坐,又怯怯地问道:“翰儿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蒋国焘颔首,笑容透着点儿自嘲,“知道了。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济南府离京城不远。是我先写信给大哥大嫂,告诉他们作何打算。”
“你怎么打算的?”她心中的怯意已经因为预感转为恐慌。
蒋国焘说道:“这一阵军务繁忙,上峰容着我走这一趟,已是不易。明早我就得走。我的意思是,让翃儿好生赔礼认错,等到别人懒得计较了,他便去济南府找我。我会留下护送他过去的人手。”
廖碧君垂眸看着脚尖,半晌不语。
蒋国焘望着她,似是而非地笑了笑,委婉地道:“别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是十年八年不出事,一出事就让我晕头转向。
“这件事,你不该纵容翃儿。但也不必看得太重,哪儿有不犯错的孩子,改过自新便好。
“让翰儿过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