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北镇抚司,却被她手下的刘千户告知,越瑶一早就归家去了,并不在府中。
萧长宁只得将生辰贺礼托付给刘千户,自己又返回东厂消遣去了。
而此时的越瑶正抱着一坛酒走在京师城外的官道上,被身后的三个小孩闹得头疼。
这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俱是七八-九岁,乃是她两位战死的兄长的遗孤。二嫂难产不幸去世,孩子们便一并交给了大嫂徐氏抚养。
官道两边栽满了梨树,此时盛春时节,数里梨白若雪,官道上积攒了一层飘落的梨花,踩上去十分绵软。这些梨树全是大嫂一人栽种的,花了整整七年,在官道旁种出一片望不见尽头的雪白。
一开始,越瑶并不理解大嫂为何要执着于栽种梨树,直到有一年花开,她与大嫂并肩坐在梨树下饮酒,微醺的大嫂眼睛shi红,指着头顶漫天的纯白道:“妹妹你看,这梨雪飘落,像不像我与夫君相守白头?”
那时越瑶才明白嫂子一直坚持的是什么:是她渴望与夫君白头偕老的夙愿,是她此生无法实现的执念……
“姑姑,姑姑!”小孩们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闹腾,将她的思绪从遥远的过去拉回。孩子们像膏药似的挂在她腿上,眼馋地望着她怀中那坛上好的梨花酒,嚷嚷着,“姑姑,我要喝!”
“我也要喝!”
“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喝什么喝?”越瑶今日破天荒穿了裙裳,行动不便,只能拼命甩开这群粘人的小家伙,头疼道,“若是被两位哥哥知晓我教唆你们喝酒,非得从地底跳出来拧断我胳膊不可!”
小孩们仍是眼巴巴地叫着:“姑姑,姑姑,姑姑……”
越瑶挨个给他们脑袋上敲了个手栗子,怒道:“咕咕咕咕,你们属鸽子的吗?真是的,连过个生辰也不让我清净会儿。”
说罢,她仰头望着头顶茂盛粗壮的梨树枝干,足尖一点,灵巧地攀上高枝,藏身在那一堆馥郁芬芳的梨花白中,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斜躺着,枕着胳膊喝起酒来。
侄子侄女们在树底下可怜巴巴地咽了会儿口水,知道馋不到梨花酒了,呆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放纸鸢玩。
四周一下清净起来。
难得清闲惬意,又有往事下酒,越瑶不知不觉便喝完了整坛,后劲上来,醉的不行,迷迷糊糊就在树上睡着了。
这一睡从正午睡到午后,直到远处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来得急促。
越瑶被扰了清梦,全然忘记自己还在树梢上躺着,便揉着眼睛不自觉翻了个身……
哐当——
怀中的酒坛坠落,摔碎在那匹乌云盖雪的马蹄前,惊住了打马而过的过客。
马是极为高大强壮的军马,马背上的人一袭黑衣,身量挺拔劲瘦,发丝一丝不苟地束着,他勒马抬头,英气淡漠的眼睛紧紧锁住梨花深处,像是蒙着一层清冷的雪雾,是双很漂亮的眼睛。
黑衣公子的随从纷纷按着腰间的刀剑,喝道:“何人在此埋伏?”
然而花丛中并未有人回应,一阵窸窣的抖动过后,梨花簌簌,接着,一条带着酒香味的身影直直地从花冠中坠下,准确无误地落在……
那年轻的黑衣公子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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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温二
东厂议事堂中, 沈玹正在批阅上月东厂暗查名单, 一名番子快步走来,跪于门外报道:“禀厂督,北镇抚司抚使求见!”
、
越瑶?
锦衣卫的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玹已猜到她的来意, 连眼也不曾抬一下,只道:“让她进来。”
若非紧急的公务需要对接,越瑶是极其不愿意踏入东厂的大门的。
譬如此时, 她穿着一身暗红的紵丝纱罗衣, 戴乌纱帽, 刚进东厂的大门,便感受到周遭的气氛变了:补妆的合上了手中的胭脂盒, 吃东西的放下了手中的卤鹅掌,练箭的收起了手中的雉羽箭……那群或坐或倚的东厂番子俱是站起身, 直勾勾地盯着她, 目光随着她的步伐而移动, 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在她身上剜下几块rou似的,让她想起了荒野上结伴捕食的豺狼。
越瑶并不理会他们若有若无的敌意, 只悠闲自在地迈上石阶, 倚在议事堂的门外笑道:“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沈提督怎的摆出这般阵仗迎我?”
沈玹这才合上卷宗名册,朝门外聚拢的番子使了个眼色:“退下。”
简单的两个字, 越瑶身边那股子无形的压迫感便瞬间消失了。
沈玹又将目光落回越瑶身上, 面上并无丝毫表情, 吐出一个字:“说。”
还真是惜字如金!越瑶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这么尊冷冰冰的煞神,也不知长宁长公主是如何看上他的。
“锦衣卫指挥使温陵音昨日上任,皇上于奉天殿亲赐他飞鱼服与绣春刀,诸位重臣皆在场,唯独沈提督不在。”越瑶道,“皇上嘴上不说,但心中定是不悦。”
沈玹听了,只是嗤笑道:“所以,越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