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满大街转悠了,你要是做的好吃的话,就专等各单位快下班的时候过去,在他们单位门口叫卖。拿工资的人条件都不错,像水泥厂啊石膏粉厂啊硅铁厂啊职工多,买的人应该也不少。”
吴英玉大喜:“行的通?”
“行的通,怎么行不通?”
直到此时,杨杏儿才终于笑开了:“妈要做糖油糕喽!妈要做糖油糕喽!”
糖油糕是个矜贵吃食,每年只有过年她三个姑姑回娘家,杨婆子才会允许吴英玉烙油饼子做糖油糕招待小姑子,一年也就那么一回,才让杨杏儿念念不忘。
吴英玉既打定了主意,便想着先租好房子安顿好了,再开始出工。
老板娘姓周名婉,娘家也在县上,家里还有哥嫂,都在乡上小学教书,家里就老父母住着堂屋,东西厢房都空着,她见吴英玉模样周正,性情温顺,便跟她提议,要不租她娘家的房子。
周大娘是家庭主妇,周大爷今年才退休,闲下来整日出门找老同事下棋,乍然进入退休生活还有些不适应,老是嫌弃家里冷清,跟儿子媳妇说了好几遍,让他们把俩孩子送到县上来,但俩孩子都跟着父母在乡镇小学读书,就一直没回来。
吴英玉母子三人来看房,周大爷带着她们房前屋后看了一遍,东厢是他儿子媳妇的房间,西厢是老板娘出嫁前的房子,里面盘着个两张床大小的炕,还有柜子桌子之类的,屋后有菜园厕所,离着县城正街热闹处有点远,周家后面几排民房之后,便是大片的农田。
周大娘提起房租十五块一个月,吴英玉也不懂行情,还没开口就被周婉给拦住了:“妈,别啊你这十五块也太贵了,一尺布也才两毛八,吴家妹子手脚勤快,要不你跟我爹的衣服就让吴家妹子给洗了,平时打个院子啥的都让她干,再少五块行不行?”
吴英玉一听有门,连忙应承:“婶子,这些活我都干的,要不您就再少我五块?我保证给洗的干干净净。您家里有啥活儿都招呼我,就……再少五块吧?”她是个实诚人,还是头一次跟人厚着脸皮讲价,不过是兜里揣着的五十块雇车住店吃饭已经剩四十几块钱了,总想着省吃人俭用,价格还没讲下来,她脸倒先红了。
周婉笑她的腼腆:“我都没不好意思,你有啥不好意思的?”还指给周大娘:“妈你看,这么实诚的人你就别再为难她了,谁都有难处的,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怎么会拖着孩子进城讨一口饭吃?”
周大娘到底磨不过女儿,最终答应以每月十块钱的租金租了西厢给吴英玉母女住,厨房厕所共用。
第十六章
吴英玉安顿了下来,找地方把那一袋粮食磨成了面粉,正式开始了新生活。
她离开杨家的时候,收拾了铺盖衣服等物,租了房子又添置了一口锅加碗筷,一根扁担两个竹筐,第二日就发了半盆面,加了香豆粉,准备做香豆白饼去街上卖。
永喜身处内陆县城,东临黄河,西接威武,南临金城,北依回蒙之地,地处黄土高原,常年以面食为主。因此农村做馒头也有种秘而不传的绝技,拿玉米粉加面粉放了老面酵头发起来,揪成比鸡蛋略小的一块块,搓圆压扁发酵晒干,等到做馒头的时候拿一块出来,放进石臼捣成粉末状,加温开水与面粉搅拌成面糊,置于温暖之处,很快便发酵起来,数次续面之后加咸水揉匀,或蒸或烤,出来的馒头状如蜂窝,按下去就能弹起来,松软可口,咬一口透出浓浓的麦香味。
本地土生土长的人更喜欢在馒头花卷里加一种叫香豆子的调味料,有种天然的香味,烙饼或花卷放点进去,味甚奇特,香而清苦,百吃不厌。
吴英玉既打定了主意要重新开始,老面酵头也趁着杨婆子没注意的时候装了五六个,连香豆子也装了一袋子,就包在铺盖卷里。
香豆子在乡下都是种在田埂地头,产量惊人,叶子跟果实揉搓出水,晒干磨成粉就是做吃食上好的调味料,家家户户都有。
俩孩子跟小尾巴似的跟前跟后,抢着要替她烧火,第一块饼子熟了的时候,两孩子不住吸气,都夸她:“妈,好香啊。”
吴英玉拿了碗各撕了一半给她们,将其余的饼子都烙好了,外面金黄里面松软,足烙了三十几个饼子,拿布裹好了,留了一块饼子让孩子们端到堂屋去送给周家老两口尝尝,她自己赶着饭点去石膏厂门口卖。
俩孩子笑着送她出门,给她打气:“妈妈全部卖光光!”
吴英玉这两天已经打探好了路径,心里虽然还有一点怯意,可是脚下生风,却是一点也不敢耽搁,直奔着石膏厂而去。
杨杏儿跟杨桃儿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饼子,小心端着妈妈留下的送到堂屋去,进门便见周大娘一个人坐着织毛衣,周大爷不知道去哪里转悠了。
“周nainai,我妈烙了饼,让你们尝尝。”杨杏儿小大人般将金黄喷香的香豆饼端到了周大娘面前,老太太喷到香味,低头瞅瞅面饼,先撕了一块放进嘴里,吃了两口便笑:“你妈这手艺不错。”
吴英玉住进来两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