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不大?”
杨六虎听的一愣一愣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浮起杨桃儿那张白净的脸蛋,漂亮的不敢让人直视,如果不是确认她就是吴英玉的女儿,他还真不敢相信这孩子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后妻生的仨个儿子黑壮黑壮的,贪吃又不爱学习,尤其是三兄弟同龄,小小年纪就爱惹事生非的打架,透着一股蠢样,有时候一家子坐在一起吃饭,这三小子跟亲妈一起鼓着腮帮子吧唧着嘴,一样的吃相,杨六虎就觉得好像养了一窝猪。
再跟前妻生的干净漂亮读书又好的俩闺女对比,简直不像是一个爹的孩子。
“叔叔你们这书桌好,我也想要一张一模一样的。不过要比这个再高一点,我家里那张桌子有点矮,坐着不舒服。”孟阳坐在杨桃定制的凳子上试了试书桌的高度:“能做不?”
生意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杨国虎笑眯眯说:“六虎,拿个笔记一下。”
杨六虎这几年跟个碾子似的,推一下动一下,不推就木木在原地,早没了活泛气。
他拿着笔跟孟阳讨论了一下桌椅的高度,猛不丁问:“你同学的爸爸很疼她们姐妹?”
孟阳心里过了一遍,想起江诚跟吴英玉要结婚,可不就是爸爸嘛,顿时笑起来:“你说的是江叔叔啊?很疼啊。江叔叔很喜欢小桃子啊,有时候出差会给她们买东西。”
姚丹在院里催:“阳阳,快回来睡觉了,不早了。”
孟阳爬上墙头还回身叮嘱:“叔叔,桌子做好了我明天来给钱啊,要是我还没放学你们就走,让江叔叔帮忙结一下,我回来再还他也行。”
少年人很快就消失在墙头,还能隐约听到隔壁女人的声音:“怎么去那么久?你这孩子大半夜的爬墙头也不怕摔着?”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隔壁的母子可能进屋了,杨国虎收拾工具,催促杨六虎:“六儿,收拾收拾先回去睡吧,明天早点过来再干。”
杨六虎沉默着把院里的工具跟做好的家具归置了一下,锁上院子的大门往外走,天色已晚,公安局家属院里好多家都已经关灯休息,出了家属院大门,路灯还亮着。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杨六虎也许是憋的够久了,揉了一把胡子拉茬的脸,嘟囔了一句:“哥,你说人活着有啥意思啊?”
杨国虎猜他大约是心有感触,实在是没想到吴英玉那个女人竟然能在十年之内有这么大的变化,不但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开着店开着厂赚了大钱,还能高攀上公安局的科长,再嫁的男人一表人才,还对她带来的闺女疼的亲生的似的,实在是没料到。
谁能知道吴英玉就是一棵摇钱树呢?
他是旁观者,对杨六虎再婚后面娶的弟媳妇也是敬而远之,那是个出了名的泼妇,一般人根本惹不起。
“有啥意思?不是生儿子传宗接代,你想想家里有三个儿子呢,苦些累些也甘愿啊!”
杨六虎生出了跟孟爱国同样的心思:“我总觉得自己养了三个祖宗,哪里是儿子啊!”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三个小子就是活土匪转世,又横又混,将来长大了娶媳妇就是一笔不敢想象的开支,像三座大山一样沉甸甸压着他,都快把他的脊梁压断了。
随着大家的日子都好过起来,这几年农村娶媳妇不但要买三金,彩礼也是水涨船高,一个儿子的尚且过得,三个儿子就是把他称骨论斤的卖了,也难凑齐这笔钱。
万幸三个儿子还小,还能宽限个十来年吧。
路灯把他们兄弟俩的影子拖的很长,在地上飘飘忽忽,像两个黑暗里出没的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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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阳第二天上学就兴奋的凑过去跟杨桃说:“小桃子,我昨晚翻墙去你家了,还跟打家具的师傅订了套桌椅。”
杨桃在他狗头上轻拍了一下:“别瞎叫,叫师姐!不然等我搬过去放大嘴咬你!”目光极浅的在孟阳脸上打了个转,见这傻小子一脸“我有新书桌了”的兴奋之意,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猜测他肯定是没认出杨家兄弟俩。
昨晚吴英玉回来的很晚,姐妹俩商量一番,决定最近都拦着她去那边,还向她卖乖:“妈你这几年厂里很忙吧?公安局那边就别去了,反正江叔叔看着呢,我们中午吃完饭都会过去一趟的。等家具全都打好了,你带我们去买床单去吧?”
吴英玉被厂里一堆事儿给拖着,累的路都走不动了,还是小冯送她回来的,闭着眼睛半坐着打瞌睡,被俩闺女给侍候着脱了鞋袜,塞进了盛了大半盆水的脚盆里,烫的差点跳起来,睡意全飞了。
“诶诶烫——”俩闺女一边一个摁着她的脚:“烫烫才舒服呢。”
“你们俩想烫死我啊?”
姐妹俩嘻嘻哈哈的笑,还批判她:“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也不收拾收拾。”杨桃跟个小大人似的问她:“摆酒的礼服做了吗?我看人家结婚都穿一身红裙子。”
吴英玉脸都红了:“妈一把年纪了,穿什么红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