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从背后紧紧抱住李鸢,手绕到对方身前捏了他小弟弟一把,让他没法儿伸手开灯。
“你是属傻`逼的么?”
李鸢不甘示弱地背过手捏了他屁股一把:“属你的。”
“我没尊严。”
李鸢一愣:“啊?”
“不是,嘴快了,表达有误。”彭小满呸了一口,又捏捏李鸢屁点儿赘rou都没有的肚子:“我不是说没尊严,我是说,跟你我没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你可以……不用考虑的太多我这方面的问题。就反正,你想怎么样我都挺乐意的,你想那啥啥,我真的没意见,都成年了,本来也就迟早的事儿。”
“我——”
“当然我还是要强调!”彭小满觉得表达得不够充分,又把自己搞成了个sao浪贱,于是立马抢了话头:“我不是sao不是浪更不是乐意被人捅,我就是单单纯纯的喜欢你而已,懂不?”
李鸢好一会儿没接话,把口袋里一直揣着的瓶润滑剂外加一盒避孕套掏出来丢上床。这是他和彭小满来开`房之前,上家乐福买的。收银台付款的时候赶远了彭小满,并摘了书包脱了校服,耷拉着眼皮儿悠哉递钱,愣是装了一副“老子身经百战万花丛中过”的模样,戏很足,其实牌子都认不全,还差点儿自己笑场。
“你先洗澡,左手别沾水。”李鸢叹了口气:“被你说的我脑子又煮开了。”
隔着扇磨砂玻璃,李鸢仰躺在床上,耳边听着哗哗的水流的动静,一边细细看着避孕套上的一排包装说明。
杰士邦三只装,更多爽滑加倍刺激,天然ru胶橡胶避孕套。
看到一半,李鸢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转身打滚进床,陷在被子里。对着彭小满映在玻璃上的那个模糊的印子,兀自傻笑了半晌。
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要破处,人生第一次真枪实干的性`经验,和一个同班的男孩儿,还是他特别特别喜欢的那个,一下子渗到血ye里的情悸和惶恐,不可名状,是一口没法儿熟稔控制的真气,无处不涌动,从心脏循环到四肢末节。
李鸢被逼无奈想起了周文,想起差点儿没给他上了那次。他觉得人还真是挺贱的,说是原则的问题,其实根本和原则就不搭嘎,纯属就看跟谁。像他,和男的亲近甚至睡这事儿,换个对象,便毫无底线的感觉立马不同了。
彭小满对待这种事情的豁然,给了李鸢太大的无奈和惊喜。惊喜在,他不必压抑自己这个年纪星火燎原的性冲动,不会被人指责这是无耻下流的东西,和彭小满在一起,一起拥抱和亲吻都是不必瞻顾的本能,可以坦坦荡荡地丢给彼此,共享。
无奈在,彭小满的心态李鸢总觉得不对。
他希望再谨慎一点儿,不是因为不敢也不是在顾虑,而是觉得往后还长,可以日积月累,水到渠成;彭小满却比他步调急切迫促,跟他自己说的似的,他不sao不浪又纯然外放,却会这样反复强调,不留余力地予取予求。
打个比方,这家铺子的小吃熨帖肚肠温暖心房,可他妈太好吃了,足以让人甄别和永久地记忆,可到底是个“三小”经营模式,含着隐患,向前看,被监管取缔是迟早的结局。所以要抓紧,一天三顿地吃个够。
彭小满勾着自己狠狠地亲着的时候,李鸢会觉得,他就是这个在拼命记住味道的食客。一旦有了这样若浮若无的意识,李鸢就总会分心,会越过当下,直直想到未来的结局。天南海北,或者更惨。
再仔细想,他俩的关系本来就还没有来得及规划条条框框。
彭小满没说过,高考结束,你就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李鸢也没说过,高考结束,你留哪儿我就跟你在哪儿。
各自都有想法,都暂且觉得路未行到尽头,不必舍弃,谁都没办法承认自己没有点儿“人生得意须尽欢”,在有限的时间里互相激烈填补与抚慰的心态。都挺不负责任地觉得,现在能肆无忌惮地喜欢着就够了,说出来、越过线,就够算牛`逼的了,想那么远多矫情,多没必要,多累。
反正也没法儿结婚也不被认可。
反正只是高中。
经济都不独立就讲起地久天长?天真他妈给天真开门,也真够不成熟。
李鸢拆开避孕套的盒子,摩挲着纸袋包装的尖硬棱角,扯过了彭小满丢在床上的校服的衣袖,盖住眼睛,胸膛起伏,闻他遗留在上面的味道。
手机震了,李鸢手塞兜里盲按了接听键,拿到耳边:“喂?”
林以雄在那头一嗓子:“在家呢吧?”
没,跟我男朋友开`房呢,这么说叫刎颈自尽,叫跳崖。李鸢面不改色心不跳,翻了个身,张嘴扯:“嗯,看书,你又加班?”
“加,你在家就行,说个事儿。”
彭小满擦着shi漉漉的头发出了浴室,立马卧槽了,李鸢一身齐备,连他妈鞋都穿好了。
“我靠我澡都洗了,我连……都洗了!你别告诉你老人家没兴致了要退房?”彭小满把手里的毛巾往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