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面色不改,笑着敬酒,贺主座二位,秦疆决从容地看住了顾霜绝,眼里全是温情款款。
简明异在心底默念十遍喝多阳痿,转念一想他秦疆决是萎靡不振还是大发雄风也和自己无关了。这么一想,自顾自吃菜,倒也别有趣味。
他这心思大抵就像被孩子拴住的娘,孩子在眼前不觉着,长大成人离了家,虽是落寞却也觉得轻快。
酒酣耳热之际,简明异冷眼旁观,秦疆决对顾霜绝一直守礼,并未公然搂抱,可见是认定了他身份。
简明异眼见几位大人先生均忙着应酬,偷偷溜出去,在马厩寻得正准备离开的冬照。
“留步。”入夜了晚风吹得人清醒,简明异觉得自己喊得理直气壮,可惜对方不搭理。
他好整以暇看住那个落败的骄傲背影:“你是想去塞北,还是留在万仞城做总管?”
冬照猛然勒马回头,眼底是腾腾杀气:“你想施什么毒计?”还没待简明异解释,他却自顾自笑了,一脸高深莫测的不屑,“说起来是有些事没告诉你,你先别得意,你的日子也不远了。”
简明异觉得有些冷,抱臂看定他:“我用总管的位子,换你几句话。”
冬照瞪大眼睛看他:“你傻了?照今天这样子,城主能留得下我?”
简明异噗嗤一笑,晚风中说不出的天真愉快,“我早说过你不了解秦疆决。他不会和你僵太长时间,他只是懒,现在清人是目下需要。等过段时间,若你依旧安分做总管,不妄逾矩,他是需要个知根知底又看着顺眼的人伺候的。”
冬照下了马,“城里那两位岂能容得下我?”
简明异狡黠一笑,“我教你一招,去求顾霜绝。”冬照立刻冷哼一声便欲离开,简明异淡淡叫住他:“你若是不存非分之想,楚楚可怜地做场戏,老实待着,没人会为难你。”
冬照看他,神色动摇,却也摸上腰间的刀:“这些全建立在你不存在的基础上。”
简明异颔首,“不必急着动手,我打不过你。万仞城本就不该让一个炉鼎做了管事,是时候该换人。寻常注意的事其实很简单,不过多用几分心。以前是我跪在地上舔秦疆决的脚般伺候他才换来今日,你不必。”
冬照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你到底要干什么。”
简明异再次笑了,好像他是个无知孩童:“我要做些大逆不道但是早就该做的事,然后我会彻底消失。你该做些什么我早就写下,拿着这串钥匙去找锦漆,她也不会为难你。塞北苦寒,你大抵是受不住的。”
冬照细细想来,确实是笔完美交易,便也缓和了脸色,沉yin道:“你要什么?”
简明异走近他,神情专注,“告诉我,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冬照笑,突然有几分同情简明异 ,“你真的想知道?……又或者,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承认。”
简明异觉得晚风更冷,“我只想确认。”
——离开时冬照古怪地问他,若自己有一日不安于区区总管地位,又该如何。
简明异温柔地笑,“自会有人收拾你,这还轮不到我担心。”
他回转席上,无人注意,倒是江道平看了他几眼。散席后简明异平静地令将顾霜绝平素爱物搬去秦疆决屋里,请了个疏忽不周的罪,便也不在天生一对面前碍眼。
不想江道平却执着如狗皮膏药,一丝缝隙不留地贴上来。
简明异前行一步,他也前行一步,石阶上两人影子忽长忽短,脚步声清脆零碎,影子却丝毫不见重叠,始终一前一后有节奏地错落着。
简明异实在无奈,“江堂主,何苦费心跟着我。”
江道平有几分老皮老脸地道:“他如今这样你也看到,还要继续忍下去?我此来有要事在身,这就要走,你跟我一起。不为别的,暂避一避总可以。”
简明异转身看他,月光下江道平坚毅脸庞方正严谨,怎么看都是个可靠的人,只可惜不识风月。
他就是开不了这个窍。
简明异只得耐心给他解释,“避得了一时也避不了一时,我早想到有这一天,你知道我有退路。何况若我就此跟了你,难保不会搞得你们生出什么嫌隙。我们城主大人骨子里小气,虽然是他不要也不屑的东西,总是不能白给了别人。”
见江道平眉头一皱想解释,他叹息着伸出手挡住接下来字眼。
“你还为他办事,你还认他是你的城主。那么这件事你就不该多管。何况情情爱爱,原本不是你这样的人擅长领域。你既懂得算账,就好好算账。”
说罢简明异便欲离去,却被拉住衣袖,他回头,月亮太过亮,照得人有些心慌。江道平却无视他的犹疑,一字一句说得认真:“关于你的账,我算不清。”
简明异怔忡片刻,便有些复杂神色浮上眼角眉梢,最终酝酿成一抹笑。他站在台阶上,附身吻住江道平,轻柔得像月光缱绻叩开一朵花的心扉。
可惜江堂主不是花,他更不是高洁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