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说得对,是他太多情,把自己的责任想得太伟大了,实际上蒋锡辰并不需要他搭救。或者说,“救”,是无法被达成的。他一直想要“治好”蒋锡辰,也只是无知的一厢情愿而已。反复和挣扎,就是蒋锡辰的常态,许多年来他都是这么过的,以后也将这么过下去。
他谢梧能做的,就是接受这样的蒋锡辰,碰上他需要温暖和拥抱的时候,给他。
除此以外,皆是徒劳。
整个演出季要持续三个月,《低温》的排演相当密集,每个星期一场。此后的每一场,谢梧都是那样紧紧握着蒋锡辰的手谢幕的。
这出话剧的上座率和话题度,因为有蒋锡辰在,也比平常作品高得多。演出季还没过完一半,就有几家外地的剧院邀请他们巡演了。国内近几年崛起的某个在江南古镇举行的戏剧节,也再三接触他们,希望他们能参与十月戏剧节的演出单元。
这种事情对谢梧来说属于家常便饭,自然没什么问题。可对蒋锡辰来说,就为难了。人家毕竟还是国内扛着流量半边天的偶像明星,今年已经这么玩到下半年,很是不务正业了。
“不行!就算你现在是我老板,也不行!”楚文锦态度明确,并抛出新活儿,“叶进那边开始全面选角了,澜华这个演出季结束,你就给我进组——还有谢梧。”
好嘛,连谢梧都失去自由了。
对此,谢梧是无奈的。打从学校毕业以来,他的档案就进了澜华剧院。而澜华换了新院长以后,又成了个不管人的地方,以至他这些年过得就跟社会闲散人士似的,几时受过劳动合同的制约?
这下好了,信了蒋锡辰的邪,身负劳动合同了。
于是,《低温》的邀约黄了大半,没黄的那几个表示愿意接受演员换人的安排。这一换,也只能小范围选择,主要是由许lun代替蒋锡辰的角色,谢梧则勉强还接了戏剧节的两场。
戏剧节演出的当天,蒋锡辰忙着一个品牌活动。人在上海,与戏剧节举办地相距不远,却去不了首场。他内心实在是很好奇,谢梧和另一个人演跟自己的戏份会是什么样子,便抓心挠肝赶着活动结束之后,没跟任何人打招呼,驱车前往了古镇。
然而,还是来迟了。
古镇人满为患,他车开得不慢,可进了镇里找地方反而用时比路上多。最后摸到对的剧场,演出已经结束。他只得小心躲过观众人chao,试图直接溜到后台去。
“嗨,蒋锡辰!”忽然,有人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他吓了一跳,一面暗叹自己帽子口罩衣服全副武装,怎么还有人认得出来,一面做了点面部表情管理,回过头去——面前赫然站着好几个月不见的蒙姗衫!
“走啊,愣着干嘛?等粉丝认出来啊?”蒙姗衫扯了一下他脑袋上的帽子,随即指了个方向,“跟我走吧,你肯定没我了解这里!”
对蒙姗衫的记忆,还停留在几个月前她倔强而伤怀的模样上,然而面前的女孩子已经恢复明亮笑容,眉目中看不到一点当时的神色了。她径直带着蒋锡辰绕路往《低温》演出的小剧场后台走,快到门口了,才停顿脚步,略显踟蹰。
“那个……”她吸了一下鼻子,抬手理了理头发,问蒋锡辰,“我看起来漂亮吗?骄傲吗?”
蒋锡辰抿抿唇,满脸真诚:“特别漂亮,特别骄傲。”
“那就好!”她又呼一口气,然后示意蒋锡辰跟自己进去了。
看起来,她这次是特地来看这出戏的。或者说,是特地来看许lun的。她是敢爱敢恨的人,也是懂得放过自己的人。几个月时间,大概已经把自己从伤感中拽起来了。真好。蒋锡辰悄悄望她一眼,有些羡慕,羡慕她如此干脆地到达自己的彼岸。
两人就这样进了后台,里面和澜华剧院的后台不一样,热闹非凡。戏剧节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就是一场大聚会,平时难得一见的朋友,都会找这么个由头聚上一聚,尤其是谢梧这种老同学遍天下的。
蒋锡辰找到谢梧的身影时,他果然正被一群人围绕着。
妆和服装都还没有卸下,他就那么随便坐在一张小交椅上和许多人谈笑风生。那些人,蒋锡辰有认识脸的,有不认识的,他们看起来和谢梧的关系都很铁,每一张脸都神采飞扬,闪烁着老友相见的畅快和意兴。
看着他们,蒋锡辰打消了过去找谢梧的念头,转而在不大的后台占了个方便远观的角落,默默地注视他。
不多时,那边似乎聊到了某个嗨点,突然有人起身,高声欢呼道:“扮上,扮上!”
蒋锡辰正疑惑这是在起哄什么,就见人群中有人兴奋地拉开了一个便携旅行袋,接着从里面捞出一堆红色调的布料,居然是戏服。这还不止,戏服翻出来之后,还有华丽的头冠,甚至有一座屉型化妆盒。
欢呼情绪也越来越高涨了:“扮上,扮上,杨贵妃,杨贵妃!”
闻声,蒋锡辰脑中轰然一响。心比脑子更快一步反应过来,剧烈地砰砰直跳,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去,眼神透出不可思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