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调情。”栾馨睁着自己那双又圆又大的杏眼看着蓝思坤,茫然的样子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人已经大学毕业了。
蓝思坤转过头自顾自的把上衣扣子扣好,接着三人朝他的车走去。
没靠近一步,空气里便多一分豆浆味儿,余笙皱了下眉毛,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被握成了拳,他跟在蓝思坤的身后,栾馨在他身侧。
一双褐色圆头鞋,半截白色毛线袜,齐腕割断的双手被摆在一旁,华莹的手脚被锯了下来,她背靠在蓝思坤的车上眼睛紧紧闭着,胸口插着一把刀,刀口已经不再向外流血,她的脸上没有一滴血迹,安详的仿佛像是睡熟了。
就在这时,栾馨疯了一样抓住余笙的胳膊:“她刚刚不是这样的!”
栾馨的眼睛睁得很大,爆出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抓住余笙胳膊的手指尖儿凉的透骨,余笙身后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再抬起头的时候栾馨已经不像刚刚那样激动,她一字一句的对在场的两个人和一具尸体说:“我刚刚看到的时候,华莹的手和脚没有这样整齐,她的眼睛刚刚睁着,就像带着恨那样看我。”
蓝思坤点点头,接着回头看向二人:“报警吧,我现在给山顶的孩子们打电话,让他们下山。”
“嗯。”余笙点头,就在他把手机从裤兜里拿出来的时候,坐在地上的华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三人,就像是栾馨说的那样,她的眼里带着恨意,僵直的眼神就像是要谁和她一起去死一样,栾馨往后狠狠地退了一步,右脚绊到左脚要往后倒的时候余笙伸手把她扶住,让她暂时靠着自己,很快华莹的眼睛再次闭上。
“肌rou反射?”蓝思坤缓缓开口,这时已经报完警的余笙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蓝思坤在一个逻辑社,而且他们的联系不算少,蓝思坤在看到华莹的尸体,还有听到华莹死讯的时候似乎有些淡定的过了头,余笙倒吸一口冷气,慢慢说道:“不清楚,等下可以把这个问题跟法医说。”
即便强行压制自己内心深处的疑惑,余笙说出口的话里还是有三个字尾音发颤,蓝思坤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所以蓝思坤推了推眼镜问余笙:“你是不是好奇华莹死了我为什么不难过?”
余笙点点头,他不自觉地把怀里还在发抖的栾馨搂得更紧。
蓝思坤看着他的动作耸耸肩,他抬手解开牛仔外套的扣子,漏出里面的白色衬衫,他说:“我今天开完会就直接赶过来了,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人死或者不死,和衣服换不换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没有多少关系,再者,我和华莹的关系,和我跟你差别不大,”蓝思坤抬手扯了扯领口,活动了下脖子接着说:“余笙,我现在死了,你其实也不会多伤心,不过萍水相逢,为什么一定要为不相干的人哭丧?”
“该不该难过,什么时候该难过,这些,决定权在我。”蓝思坤说完,缓缓垂下眼眸。
余笙心里一惊,忙开口:“抱歉。”
“没事。”蓝思坤再次抬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警方比逻辑社的其他人早到,他们到了之后,蓝思坤和余笙还有栾馨三人站在警戒线之外,从刚刚起余笙便不再开口,栾馨又被吓得一直在发抖,也不肯开口说话,三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站着,最后还会蓝思坤最先打破这份尴尬的宁静,他说:“车子可能又要报废了。”
“怎么呢?”余笙接过话茬,他现在和栾馨肩并肩站着,但不太敢动,栾馨的身体还在发抖,就好像是电动马达,靠着他像是靠着定海神针。
“应该会被带走检查,毕竟华莹的尸体是靠着车子,”蓝思坤轻轻叹了口气,他对华莹的死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更在意他的车子,可是接下来他却说:“很早就想换车了。”
余笙嗯了声,没再接话,他也是纨绔子弟,清楚的知道蓝思坤的生长环境会是个什么样子。
含着金钥匙出生,身边的朋友多数和他一样,可能别的没有但是钱多,运气好的父母双全,运气差一点儿的可能没爹少妈,运气更差的就可能还要多个后妈后爸,但不管运气怎么样,他们都有个共同点就是,父母不怎么在家,童年?不存在的。
和父母像普通人家那样一起去坐个小碰碰车去坐个小热气球,都不存在,和他们最亲近的是家里的阿姨,遇到好的还能有些上学前的教育,遇到不好的留下些心里Yin影也是有可能。
他余笙,算是命好的,父母双全,除了每天早上看不到爸妈,晚上也看不到爸妈之外没什么别的问题了。
“师哥,你是蓝氏几少爷?”余笙突然开口问,安城只有一个蓝氏,和余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余笙却未曾见过这位蓝思坤少爷。
“你怎么知道我是蓝氏的人?”蓝思坤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闪过一道光。
余笙耸耸肩,背驼得更低:“能调动全城的警力,除了蓝氏,应该没有其他蓝姓可以做到。”
“可电话是你打的。”蓝思坤舔了舔下唇,他的情绪根本让人看不出好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