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咽下一口血。然后在欧洲庄园晚宴上,握着宋承手,声情并茂地向宋老师汇报了一桩又一桩徐总不为人知的风流韵事,深情感谢宋老师将徐准这枚在资产阶级糖衣炮弹攻击下腐化堕落的灵魂从浮士德深渊拯救出来。直听得徐准在一旁脸越来越黑,直至黑到像三月未刷的锅底。
晚上等客人都歇下了徐准回房,洗完澡出来,发现宋承套着浴袍睡在窗前躺椅上乘凉。乡下空气格外清洁,夏天的风带了草木清香,吹得窗帘飘起来,飘得满室都是。徐准对着凉椅上那剪影一会儿,走过去到宋承跟前,问道,你现在还相信我吗。
宋承从模糊中清醒过来,摸了摸徐准头上那一点短发,说,我只是觉得你很辛苦。我知道你近来时常做噩梦,有时半夜里醒了,又不想惊动我,就一个人下床,坐到床边沙发上看着我,偶尔看一整夜。从前我找不到机会跟你说,可现在我终于可以说出来了,你不要这样做。过得这么辛苦,完全没有必要。
蜜月快要收尾时他们来到亚洲南方一个佛教小国。这里毫不奢华,遍地都是顶着亚洲面孔的红衣僧侣,却朴实,干净。那泥土或者石板铺成的小路,踩上去叫人心里尤为踏实。圈里人都跟徐准说,这里可以祈福。徐准便特意在路线最后加上了这么一段,在回国前,拉上宋承,又上山去,拜了好久的佛,还了好久的愿。
第二天一早有人到酒店房间来敲门,请宋承去赴寺庙里一位上师的预约。宋承回身看徐准表示自己毫不知情,徐准挥手说没事我给你订的去吧。然后宋承还真就跟着那人,前去找上师待了一整天。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良药,是无情世界的感情。也许是那位仁波切和宋承特别合拍,原本预约的只是上午一小段时间,那天,仁波切却破例留宋承用了午饭,又额外再聊了一个下午。两人就“我执”,做了一下深入的探讨。宋承感觉更像是给自己做了场心理辅导。上师也说英文和中文,所用的词全都特别浅显,没有刻意在他面前传授高深的佛理。可是人家能言行一致,这就值得受到全世界人的尊敬。
一直到傍晚,宋承才回去,全天只是清谈,并未做任何体力劳动,可感觉比耕了一天的地还累。深一脚浅一脚,拖着疲惫身躯赶回酒店。进门被服务生带到徐准所在的顶层餐厅,惊呆了。徐准斜靠在一张圆桌旁,桌上好几只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他本人在袅袅烟尘中半垂着头,特别颓废模样。宋承走过去,拉张椅子坐下,慢吞吞问,“怎么了。”徐准回头见是他,眼睛惊讶地眯了一下。随后说,“我还以为你看破红尘,从此就跟着那老头子走,再也不会理我了。”宋承仔细对他那张脸看了一会儿,眼神里有些温柔也有些笑意,摇头说,“看不破的。”徐准心中有电流闪过。
他情不自禁地拿起那只夹烟的右手,不动声色捂到胸口,心想这人怎么长得,还真是天生的男神料子,就这么短短一瞬间,已经秒了自己一千来次。
回来后两人都晒黑了点,宋承休养良好,整体健康状况上了一个层次,而徐准身上多了点阳光和爽朗气息。除此以外,没什么变化。倒是婚后,徐准迫不及待地更新了自己的社交原则,少赴宴,少喝酒,绝不参加圈内各种花里胡哨的纯派对,周末至少保证有一天,能关掉手机,回家享受二人世界。他虽未一天二十四小时把宋承名字挂在嘴边,但拒绝下班后各种酒局饭局邀约时,总以手上那枚婚戒为托辞。偶尔在外喝高,和人比赛吹牛逼,又总是,“我们家媳妇,怎样怎样。”久而久之,大家便都以为宋承写作男神,读作贤惠小媳妇,可能还略带妻管严属性,如此,才把徐准治得死死的。
事实上这都是很严重的误解。宋承在家务上确实是一把好手,大概除了生孩子nai孩子,其它没什么不会。却并不代表他和徐准在一块之后,就死心塌地变成男版家庭主妇。宋老师其实可忙着呢。学业事业两手抓,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二货,无论哪头,都够他喝一壶。
结婚旅行花去太多时间,转眼一冬一春一过,研究生就快毕业。带他的老教授是个傲娇。每年招生时都说,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不比从前,读书早就不再为读书本身。你们中若有那种拿到了入学资格,却不好好读书,只想从我这里谋功谋利的人,那我建议你们趁早滚蛋。每到毕业季,却又总刀子嘴豆腐心,哪怕一大把年纪,也要撑着,亲力亲为,为自己学生谋条好出路。
宋承的情况老教授是知道的,年少时出身不好,父母早亡,日子过得比较苦。后来也一直在基层沉沦,未见得有什么大志向。本以为这个学生资质不好,怜其身世可悲,收他只当做善事。没想到收进来后,发现为人居然很不错。
后来老爷子年纪大了,每次出去做学术交流,总得有一两个学生陪同,宋承因为性格温和,做事细致,总是被钦点。师门中后来有人,将老师比作孔子,将宋承比作子贡,言其晚年受宠。大家听到了,都会心一笑。
正巧赶上最后一届关门弟子,老爷子大发善心,宋承拿到推荐信时,十分不敢相信。他小心翼翼地琢磨着措辞,想要不损伤老人家这番好意,“我年纪不小了,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