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松越的私宅,去到中军都督府,顾凝把他知晓的袁松越可能的处身地寻了一边,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可连袁松越的衣角都没摸到。
他满身是汗,抓着二胖把话说了,让二胖务必把话传给袁松越,说明日云德大长公主就要进宫,让他速速想来办法。
传过了话,顾凝突然不晓得自己该去往何处。
回家阻止吗?可是他该怎么阻止,将薛袁二人的事说出来?
这说不得。
为袁松越的婚事,他奔波一场,其实他哪里是为了袁松越,他知道,他是为了圆清。
圆清在哪呢?涿州?
若是到了明日,这亲事还是成了,圆清怎么办?可会伤心?
日头更西了,从高高的城墙上落了下来,顾凝不知自己怎么就晃晃荡荡地到了西直门前。城门还开着,从西直门出去,向北而行,就能到涿州。
顾凝忽然在这冬日里西去的日头中,感到了最后的光热,他牵马出城,点脚上马,直奔北方而去。
第386章 我说真的
阿荞正是风一吹就长个子的年纪,薛云卉把春裳乃至夏裳都给她做了来,出了衣裳铺子,阿荞问她:“姑姑是怕卫姑姑不疼我么?不会的,卫姑姑对阿荞很好的。”
薛云卉摸了摸她的小发团子,道:“卫姑姑疼阿荞,姑姑当然知道,只是姑姑也疼阿荞呀!”
“可是姑姑什么时候给阿荞做夏裳不行呢?”阿荞又问。
她抬起头来看她姑姑,瞧见姑姑嘴角挂着笑,没回应她这问话,只是目光想西面看去,阿荞也顺着她姑姑的目光往西面看去,还是这条大街,还是来来往往比她高很多的人,她没看到什么旁的。
天色渐晚,街上少了行人,冬日的风也越发凛冽了,薛云卉抱了阿荞在怀里,往家走,“越发沉手了,待来年便抱不动了。”
阿荞倚在她怀里,姑侄俩回到家中,刚好卢婶掀开了炖鸡的汤盅盖子,香味顺着风飘了好远。
一家人吃完饭,各自活动了一番,薛云卉难得翻了翻《抱扑子内篇》,翻着翻着想起了龙槐的树皮,拿来看了几遍,沿着树皮里的纹路来回描绘,并没有什么所获。
阿荞洗完了小脚丫子要上床了,她喊姑姑来陪她,薛云卉放好了东西过去,却听到了外间的敲门声,一声一声砰砰地响。
谁这会儿急着寻过来呢?
“姑姑去看看。”
薛云卉开了门出去,外间的风直往她脖颈里面灌,薛云沧也闻声过来了,兄妹二人皆不知道是谁,门还在敲,薛云沧隔着门问:“请问哪位?”
外间有了回应,“在下全真教顾凝,来寻薛道长,请问薛道长可在?”
薛云卉甚是惊讶,没想到来的竟是顾凝。薛云沧看了她一眼,开了门去。
便是紧急到冬夜奔马,顾凝也未少了礼数,向薛云沧行礼,同薛云卉道:“圆清,顾凝有要事要讲。”
薛云沧给二人腾了地方,嘱咐了薛云卉一句,若是有事便去寻他。薛云卉让顾凝坐了,给顾凝倒了杯茶,“你这是从哪儿来的?京城么?可是……那邪术的事?”
顾凝见她说到此处,脸色陡然一沉,茶水不及喝,连忙摆手道不是。薛云卉大松了口气,“吓了我一跳。你喝口水,慢慢说。”
顾凝在她的示意下喝了口水,茶水从喉管滑下,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该怎么说?说那瑞平侯爷就要同自家堂妹定亲了吗?而且明日就不可转圜了?
他该这么说么?
他看得出来,圆清同那瑞平侯之间关系绝非一般,也许已是一生相许,她信重那人,全身心的信重,那都是自己看在眼里,又无法企及的。
若是圆清知道瑞平侯就要同旁人成亲,从此便是旁人的丈夫,再同她不能名正言顺,该是多震惊,多失望……
顾凝话在心中,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去,茶水喝了个底朝天,在薛云卉疑问的目光中,就是不知从哪里开始,又如何说。
“顾凝,我们家的茶叶好吃吗?”薛云卉笑指了他的嘴唇,龙井的叶子都被他饮到了嘴唇上,就这么好笑地挂着。
顾凝“哦”了一声,仓皇抹了抹嘴唇,但看薛云卉歪着头看着他的疑惑神情,嘴里像是塞满了茶叶,一个字都出不来。
若是明日袁顾两家亲事果真定下,即便是他今日提前告知了圆清,也并不能减少半分她的难过,那又怎么办呢?不说么?
“圆清……你……我……”顾凝为难极了。
薛云卉看出不对劲来了,坐到了他一旁,“你想说什么?到底怎么了呀?”
她侧着脑袋问来,顾凝瞧见那如水的清眸、娇俏的鼻尖,细发自鬓边落下一缕,挂在脸侧,白皙细长的手伏在小几之上,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在一下一下地收紧,耳中是一声一声的心跳。
“圆清,”他突然伸手覆到了她的手上,甫一触及这细腻的肌肤,冲到喉头的言语,径直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