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了牵江溪衣角,见江溪垂头看他,立时便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姐姐,不用为我担心。”
明明那么小……
江溪眼睛发涩,不自然地起身借着清水绞干棉布,重新擦拭起来。
男孩儿羞涩地缩了缩身子,被江溪一声粗气的呵斥又停止了动作,只是看着她的眼里满是孺慕和感激。
微风中不知何处刮过一声叹息,江溪颓然地想起了那只兔子。
“呶,给——”
女大学生风风火火地出去,又风风火火地回来,冲过来时,就往江溪手里塞了一板东西,江溪垂头一看,就看到熟悉的“小柴胡颗粒”字样,猛地抬头:“哪来的?”
感冒药,虽说不太对症,可也有清热解毒的作用。
但这个地方,能得这药的——除了那群人贩子,不作他想。
女大学生嘴角咧出嘲讽,“关你屁事?”
“怎么说话的?”孙婷扯着袖子要理论,却被江溪拉住了,她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人,薄衫裹不住玲珑身形,露出的一截腰肢上还泛着青红,走路时两腿迈动的姿势不太自然。
江溪不是象牙塔里长大的学生,皮囊下裹着一副成熟的灵魂,不过几眼就对女大学生的遭遇了解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发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用身体,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换药?
女大学生一对上江溪的视线,就明白她知道了。
这个干净的,还没有被污染的女高中生,有着她嫉妒的姣好容貌,有着她嫉妒的天真,因这份纯真,连这些拍花子们都好好养着,从来不沾手碰一碰——而她这个破布烂鞋,却免不了被拖到暗处糟蹋。
“没为什么。”
女大学生无谓地说,见男孩儿眸中泛着的泪光,脸才有些发红,粗声粗气地说:“快兑水给他喝,免得病死了。”
江溪愣在了原地。
她心里翻起了巨浪,层层叠叠的浪花打着卷,卡住了她脖子,让她窒息,胸腔里那颗颠来倒去的心生疼生疼的——
为什么?
为什么?
女大学生所为,与江溪从前的认知截然不同。
她内心滋生出无数疑惑。
“咔擦”一声,胸膛里好像有什么裂开了。
那颗石头心,悄悄地露出了一点带着生命血色的柔软,微风中不知何处吹来的芬芳,盈满了冷硬的枯枝,悄悄探出一点新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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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的辰光很快便过去,在吃喝拉撒都逃不开的瓦房里,人都麻木得发钝了。
江溪在一片窸窸窣窣中睁开眼睛,她白天吃的多,晚上掺药的稀粥就偷偷倒了点,没吃多少,反倒还不困。
就在睡前,还尝试着在孙婷小玲面前摊开左手,这些人果然是看不到她手掌心的菩心草了——虽然在她视觉里还看得真真的。
“不过一群rou眼凡胎……”
江溪发现这铅印字发点点点表达情绪越发纯熟了,这才想起白天一直关心的疑惑来:“怎么突然多了十日的人气值?”
“欢喜值,分三个阙值。”
“第一,最肤浅的层次,俗称好感,值一日。”
“第二,再深一层,则是喜欢,五日。”
“第三,最深刻的,我们称之为,信仰。”铅印字停顿了下,才接着道:“而信仰极其珍贵,值百日。”
“所以,我那五日人气值是从那孩子身上得来的?”
铅印字慢条斯理地带着点自豪:“是。”
黑夜中,江溪双眸闪闪发亮:如果说仅仅照顾,就有五日人气值,那么救命之恩,能不能催生出信仰?
一个信仰,是百日,那这么多孩子……
她摇摆走在良知与现实的独木桥,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平衡。
第5章 架桥拨火
钟慧尔拖着几乎软成棉花的双腿往回走,快到房门口时,还能听到身后高昂的讨论声:
“嘿,女大学生怎么了?灯一拉腿一张,老子还不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那个sao劲,连发廊妹都比不上……”
“可不是?让趴就趴,让跪就跪,比大黄都听话。”
钟慧尔无所谓地将门推开,每隔上几日,这两个畜生就要来玩双飞,她早麻木了。也只有这天,她当晚的稀粥才会不放迷药,免得“干活”没力气。
堂屋映进的一丛微光里,一双琉璃似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其中透着的了然和怜悯突然惹怒了钟慧尔。
她“嘭”地一声重重甩上了门:“看什么看?!”
万籁俱寂里,巨大的碰撞声如惊雷炸响。吃了迷药不过是手脚酸软,并未完全失智,陆陆续续有孩子揉着眼睛醒来。
江溪沉默地收回视线,钟慧尔这才踢踢踏踏地坐回原来的位置。
孙婷也醒来了,她朝江溪靠了靠,似乎只有在她身边才有安全感:“小溪,你说爸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