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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润钰带着厚厚的卷子跑到苦柠去学习,美名其曰环境好,其实只是想多看两眼谢润琢而已。
谢润琢碍于工作原因不常回家,本来开苦柠这个书店只是出于兴趣爱好,没想到最后反而红火起来,常常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谢润钰想着回家也没人,干脆过来苦柠也是一样的。
谢润琢拿着牛nai过来看他写过的卷子。
在开书店之前,谢润琢也曾义务劳动性质地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因此身上难免沾了点书生气,起初拿着卷子看只是走个形式,后来发现谢润钰有道题写错了便开始认真起来,拿了铅笔在一旁写批注。
写吧写吧,多写一点就更好了。
谢润钰眯着眼睛看着他写,手里还不断动着笔,假装在打草稿的样子,事实上他的心思早就飞了。
“这两道题是相似的,你都是在同一个位置错了,自己再看看。”有店员过来叫谢润琢,谢润琢便放下笔,指了指卷子上的两个地方,站起来跟着那个店员往书架的方向走。
谢润钰撇撇嘴,仍是认真地把那两道题看了一遍,把过程改了一次,这才拿起刚刚搁置的卷子继续写。
彼时的那段时光,后来再去想,是十分难得和惬意的,至少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学生,走在外面是可以享受学生价的,在陈曼眼里是担不了大事的孩子,因此可以毫无节制地享受谢润琢给予的照顾。
然而也正是这样一个身份,让他所说出的话成了戏言,分量轻到了尘埃里。
“哥,晚上要不要到外面去吃?妈说今晚她要和同事一起出去,让我们自己解决晚饭。”谢润钰背着包走到柜台边,看着正在处理书籍信息的男人。
他微微弯起眼笑着,与谢润琢有六七分相似的眉目间带着些少年人的温情。
“可以,你想去哪里吃?”谢润钰看了眼表,将没整理完的书放到一边,拿了便利贴在上面写字。
谢润钰拿余光瞟了一眼,便利贴是给一个叫徐璇的人的。他记得这个人,和谢润琢一样喜欢待在旧书区,算是谢润琢的合伙人。
“润钰?”
谢润钰想得出神,听见谢润琢带着疑惑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发呆去了,连忙笑着报了一家店的名字。
谢润琢和徐璇多般配啊,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在一起的吧。他半是欣慰半是苦涩地想,慢慢地连着那点欣慰都成了苦涩。
他们最后去了苦柠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环境还算不错,主要是以前就经常来吃,谢润钰早就习惯了那里菜的味道。
然而等他拿到崭新的菜单,看到陌生的菜名,再愣愣地看向一旁的服务生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他和谢润琢已经太久没来了,这里已经重新装修换了厨师。
他有些闷闷不乐地嚼着菜,只觉得新菜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味同嚼蜡,再抬起头看对面的谢润琢,好像是没觉得和以前有什么区别,一直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哥。”开口的那一瞬间,过往的记忆便翻涌起来,连带着心里嗡得一声响,像是敲碎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谢润钰拿着汤勺不断地在碗里搅着,眼睑轻垂。“你会和徐璇姐在一起吗?”
谢润琢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半响才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谢润钰的头:“怎么了?在班上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谢润钰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
他把汤勺一丢,拿起一旁的包,声音压在喉咙里挤出来:“我先回家了,哥你还要回店里忙吧,那……路上小心。”
谢润钰的整个人际圈里,他重视的人,除了父母就只有谢润琢,他的亲哥哥。
他比他要小,因而自然而然地得到了他的照顾,不管做错了什么,都可以得到原谅,不管想要什么,谢润琢也都会在斟酌后给他。
七八岁的时候,他因为闹着玩打翻了开水,烫伤了谢润琢的手,在手背上留下了刺眼又丑陋的伤疤。
从那以后谢润琢就戴上了手套,却依然对他笑眼相迎,不曾计较过这件事。
谢润钰满怀愧疚,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闹他,慢慢地也开始和谢润琢一起学习。
他爱有创造性的东西,却不爱读那些文字艰涩的书。谢润琢与他恰恰相反,常常是一泡图书馆就是一整天。他无处可去,便也跟着泡,只是读的不是书,是手机里的游戏指南。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谢润琢的。
像是悬崖峭壁上开出的花,理应不能开的,理应枯萎的,可它偏偏生长得十分旺盛,哪怕没有外部给予营养和雨水,也能自己生存,不管被恶劣的环境折磨多少次,也不会死去,比山巅的劲松长得还要好。
正如他心里蔓延得漫山遍野的爱恋。
他从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前路天寒地冻,漫长无尽,甚至看不清哪里有杂草荆棘,哪里平坦,往往只有受了伤,才发现自己踩在了尖刺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