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很小、很贫瘠, 人们还是要依靠打猎的方式来维持基本的生活——而不是像如今,人们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才会保持打猎的习惯。
那时候,贯通荒漠的交通要道还没有开通——那时候的荒漠还不是荒漠,而是一片稀树草原,它没有如今这样泾渭分明的界限, 而其他人似乎也没注意到这里有可以开辟成两块大陆之间的捷径。——没人关注、也没有人会想来这么一个小村庄。
小孩自己也忘记了, 这个小村庄是什么时候存在于此的, 又是为什么会在一片荒野中茕茕孑立。
但是, 这个小村庄里的人,却没有一个想过要离开这里。
——小孩对这一点的记忆很清晰。
他说:“这是古来的规矩,我们是守护一族,也是戴罪一族,不可贪图享乐, 更不能擅自离开。”
但是他们要守护什么、又是戴的什么罪, 小孩却说不上来。
总之, 就是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 小孩出生了。
他出生在一个不错的家庭,因为他记得村庄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那是敬畏。他从四岁开始,就要不停地学习,学习很多很多的东西——当然,现在他已经把他曾经拼命学来的东西都全部忘记了。
然后,他迎来了那个让一切发生改变的事件,在他十岁的时候。
那是个枯水季——在这片被遗忘的土地上,每年的夏天都会迎来不同程度的枯水季。连续几个月没有降雨,持续的高温,本该生机盎然的野草也变得枯黄,只有扎根于地下深处的大树上还能看到些许绿意;河流、水潭全部干涸,土地gui裂出了可怕的口子,像是在朝上天渴求雨水的嘴。
然而除了环境的恶劣,小村庄的人还要面临魔兽的侵扰:在凯斯特的夏季,也是很多魔兽幼崽的生长期阶段。为了让自己的幼崽能活下去,□□涸的水源逼红了眼的魔兽们,会不顾一切地朝小村庄发起攻击。就算找不到水,凯斯特人的血也能让它们牛饮一番。
小村庄里的凯斯特人没有机铠,没有机甲,甚至连普通的热武器也没有。
“但是我们有抵御魔兽的办法。”
小孩肯定地说道,尽管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的记忆里没有惨烈的袭击,反而是那些扑来的魔兽们,会被他们猎杀一些留作度夏的食物。
“魔兽不足为惧,”小孩说,“比起魔兽,随着枯水季而来的热病更让我们头疼。而要治愈热病,只能用白华草。”
“但是白华草是没有办法人工种植成功的,它只能在荒漠深处的绿洲里生长。要得到白华草,就要去那里。而去那里的人,就是我们家族的人。”
从四岁开始学习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场旅行准备的。
白晓也问了小孩:“为什么不向外界求助。”
白晓虽然不知道热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那时候的凯斯特星文明程度已经很高了,只要向外界求助,总是会有办法的吧。
小孩微微张大了眼睛,似乎他才发现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这会被白晓一提,倒有些醍醐灌顶的怔忪。
小孩回忆了好一会,才终于记起来了那个不能求助的原因:“因为这里是传说之地,是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白晓心中想到,恐怕还不止是不能跟外界联系这么一点。因为单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外界完全忽视这个小村庄的存在——毕竟在这个小村庄的不远处,就有一个繁华的商贸小城。
这个小村庄之所以能一直“隐形”,是因为小村庄里的人刻意断开了与外界的联络,甚至用某种方法,避开了外界的视线。
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小村庄的苦境,没有人会来救助。他们只能遵循古老的办法,就这样与世隔绝地生存下去。
而随着枯水季的到来,热病爆发。
在小村庄里的人们的期盼下,小孩和他家族里的其他一些人,背着行囊出发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那片绿洲,并且他们必须在三天内回来,不然就会迷失在荒漠之中,所以他们要日夜兼程。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孩似乎从泛黄的记忆里挖掘出了那时候的画面。他的眼珠动了动,像是终于被久远的画面牵扯到了腐朽的情绪丝线,拨动着发出沉闷却震耳欲聋的颤音。
小孩的眼眶红了起来。他的视线穿过面前坐着的白晓,落在了不知名的远处。
他说:“我们之所以要在三天内回来,是因为那片绿洲在我们可被允许离开的范围外。”
“没有人告诉我,但是当我跨出那个范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因为那种从保护壳里出来,被人用刀子似的目光盯视着的感觉,变成了一种声音,在我的耳朵里不停说着我们的应受的惩罚。它叫我们违契者。”
白晓跟臧锋都是心头一震,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违契者?”白晓有些急切地问道,“你们是生命树的结契者?”
可是生命树不是只选中了一个结契者吗?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