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看着李蓉面色不定,抢先替她生气了:“一刺未除,又添一刺。金瑶还未扳倒,红桂又来了。”
李蓉却是出乎李珍意料地冷静:“红桂不过来这儿两三日,看看李春花的,呆不久的。再说她那个性子,谁都能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何惧之有。只是我看不惯李春花那捧高踩低的性子,好似她爹娘要来了。”
李珍知她是嫉妒了,也不戳破,只安慰道:“姐姐,妈妈可不是真心对她好呢。她一来,随便在戏台子上捡一只曲唱了,妈妈不知要赚多少。为了那些银子,她才曲意逢迎的。”
李蓉峨眉弯蹙:“曲意逢迎,我连曲意逢迎的人也不会有了,哪怕是假的。一朝失势,便是如今这样的光景吗?”
闲言少叙,打点两三日,第四日的晚上,一众老婆子下人丫鬟从后门走了进去,为首是一个穿金戴银,浑身绸缎的姑娘。
李春花笑着迎上去:“哎呦呦,这不是芙蓉嘛。许久不见,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不过倒是越来越标致了。”
芙蓉是李秋花的贴身丫鬟,这次也奉命前来,足以见李秋花对红桂的看重。芙蓉笑握着李春花的手:“妈妈越看越年轻了呢,也不常去怡春院走动走动。怎么样?身子骨可还硬朗?”
李春花道:“自然是硬朗,不知姐姐她身体如何?”
“托您的福,好得很。”芙蓉笑道,打了个沉儿又道:“明早红桂妹妹就要到了,妈妈东西打点可妥当了?”
李春花道:“自然妥当了,什么都备好了。”
芙蓉答了个“是。”一声令下,老婆子丫鬟们都各自拿着包袱站了出来,芙蓉又道:“备好了那就好,还请妈妈给他们安排好住处。”
李春花命几个gui奴去东院给她们打扫了房子,领去住着不提。芙蓉又道:“我这几日头疼得很,先告乏了。”便跟在丫鬟后头往东院走去。
李春花连忙叫住:“你的房可在西院。”又叫梁钰茜带着去歇息。梁钰茜答应了,等她们都散了,李春花才和柔心道:“不管是不是,你去泡上一杯红糖水,就当给芙蓉解渴。”
柔心答应了下去,李春花叹息一声,到底要想法子从中赚一笔,红桂既然来了,想方设法也要让她唱一曲,这才能赚到银子,不费这一番布置打理。
☆、红桂
第二日天微蒙蒙亮,东方才露出鱼白,一顶翠幄青绸轿便从后门行了进来——之所以如此便是为了不引发躁动。
四个抬轿子的轿夫,前面两个引路的老婆子,轿旁一个跟着走的丫头,几个人匆匆忙忙抬轿进来,轿子却是四平八稳的。
任青云李春花柔心芙蓉四个早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其他人早已吩咐妥当,不许前来观看,省得惹麻烦。
轿子放了下来,丫头尘茵连忙绕到前面,只见一只纤纤玉手从帘子里探了出来,白得如油脂一般,尘茵托着这之手,缓慢地轿子里面红桂出来了。
但见她发若朱丹,螓首蛾眉,目光所及之处,如春风沐柳,金莲遍行之地,有叶散花开。体态合度,举止娴雅。
红桂才见到李春花,便上去牵着她的手,话语哽咽:“妈妈,这么多年不见了,身子可还好?”
李春花挤出几滴眼泪,搂着红桂入怀:“养了这么多年,可是养了一只黄鼠狼。怡春院离这丽春院又不院,这么久了才想起来看妈妈一遭。”
尘茵在后头道:“我们姑娘早就想来看妈妈了,只是怡春院实在太繁忙了,得空不了,才挨到今日才来。”
柔心亦道:“娘,姑娘说的可对呢。打我们丽春院出去多少姑娘,还能回来看娘的,红桂姐姐可是第一个。”
红桂打量了柔心,执起她的手,歪着脖子望了几眼。任青云一旁道:“姑娘不认得了罢,这是我小女柔心。”
红桂噗嗤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掐了一下柔心的脸蛋:“长得越发素净讨喜了。”
柔心被她夸赞,心里和吃了蜜糖一样甜。芙蓉昨晚喝了柔心送的红糖水,也不由笑道:“柔心姑娘和红桂姑娘一样温柔贤惠了。这群姑娘里面,无不称口夸赞柔心姑娘。”
红桂哂笑,招了招手,尘茵从轿子里面取出一个大拜匣,一揭开里面放了八锭四十两雪花银子,李春花看得眼睛发直,红桂道:“送给妈妈的,不成敬意。”
李春花嘴上道:“来就来罢,还带什么东西,都生分了。”嘴上说着,却将银子都拢了过去。
芙蓉一旁道:“咱们也别在这儿说着了,风口里面站着,仔细受了风寒。”
这样说着,一行人到了房里去了。小丫鬟们拿了蜜饯金橙子泡了几盏茶,人手一杯,红桂喝了,打了一个哈欠便道:“今日起早了,我倒是有些乏累了。”
芙蓉尘茵扶着红桂就要告退,李春花又是一番嘱咐:“先去睡吧,我叫柔心带你们过去。只记得今晌午早些起来,切勿错过了和姐妹一起用午膳的时辰。”
红桂听了,点了点头,尘茵亦道:“我们会叫姑娘起来的。”并着柔心便往沉院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