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有一个月都没来过店里坐镇了。
此刻,向晚正在二楼西边的露台举目远眺,才进府不久的小丫鬟扣儿看她已经凝望(发呆)着那片空空如也的荷花池有一会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断主子,提醒她改用午膳了,她自己的肚子却适时响了起来。
向晚回头一看是那个长了张圆脸的小丫头,刚想吩咐她先下去用饭,就突然想起来珠儿从前也是最贪吃的,不免心下又是一沉。
珠儿虽是家生子,但在俞文川获罪的时候,她的家人早就被发卖了。向晚虽然不能明着为她守丧,却以义亲的名义为她铭碑下葬,自己也是深居简出,生意上的事全权交给了李全孟善管着。
闲下来的时候,她或者描描红,或者去姨娘和瑞哥那里坐坐,再有就是把绣活儿又拣了起来。
九儿前几天看了还啧啧称奇,向晚自打几年前给向晴绣填箱礼,已经几年没动过针线,就连当初出嫁的盖头都是从成衣铺子里买来的。
等到走近前一看,这绣样还不是些花儿草儿的小件,而是一整片连绵起伏的山峦,在云霭中若隐若现,只是看着绣底已经发黄,看起来已经良久未成了。
向晚并不是临时起意,这绣片本是绣到一半的,是扣儿收拾珠儿遗物的时候在她箱底发现的,当它被呈上来交到向晚手里的时候,向晚就已经决定替珠儿把这绣画完成,只当是全了她的心意,九儿看向晚绣的是一片远山,却也没多想,更是不知道这是珠儿的遗物,扣儿听了向晚的吩咐,自然也不敢说,尽管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瞒着和珠儿姐情同姐妹的九儿姐。
向晚绣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完成了绣画,于是在珠儿烧五期这天,带着扣儿和两个男仆亲去祭拜亡魂,准备把这幅她生前未完成的绣品烧给她。
还没走到近前,扣儿就发现珠儿的墓碑前有一个身材挺拔的背影正好离去,刚想叫人,却被向晚制止了。
“这件事,谁也别告诉。”
“是,小姐。”
向晚也认出了祭拜的那人,正是和九儿有了婚约的远山。
是夜,向晚拿出了绣画反复思量,远山是什么时候对珠儿上的心?他和九儿的婚事是不是会有变故?那这绣画到底要不要替珠儿给他?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个黑影噗通一声落在了她的窗前,来的人正是一个月未见的陆展。
“不知陆大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向晚语气淡淡的,并不吃惊,也不生气。而这句陆大人也并不突兀,陆展如今已经是新上任的禁军统领,兼任虎威将军。
“我就是想来瞧瞧你,你近来,可好?”
“没有什么不好,就应该算是很好吧。”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逝者已逝,生者当及早振作才不负她一片拳拳心意。”
“我只是惋惜,她还那么年轻,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枉死。”
“你不妨想,如果不是跟着你,她或许早就被拐了卖了,遇到个为富不仁的主子对她非打即骂,最后被磋磨致死。”
“你这样的安慰一点也没有作用。”
“笨是笨了点,但总好过什么也不做。”
“看也看过了,安慰也安慰了,陆大人要是别无它事,还是早些回去吧,被人看见你一个二品将军翻别人家院墙,怕是不好听。”
“我倒是不怕这个,就怕你被牵扯进来又要恼恨我。”
“你知道就好。”
“我也没有旁的念想,你眼下不愿嫁人,我可以等。”
“还有其他事吗?”
“唔,要是你不小心听见有关我的什么风言风语,千万别当真?”
“什么风言风语?”
“就比如说哪个给我做了大媒,哪家要与我结亲,这样的流言,都不是真的,我保证。”
“那是你的事,我累了,要歇息了,你请回吧。”
“诶?你就不能稍微给我点念想?万一我真的和旁人跑了,你就不后悔?”
“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喊人我又不怕,就怕你面子挂不住。”陆展小声嘟囔。
“还有,以后要来就走大门,别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你姨娘不让进……”
“知道了,还不走?”
“哦,那你早点睡。”
陆展走了,向晚却更睡不着了,脑子里乱得搅成一锅粥。
自己对陆展的心思并不像表现的那么冷淡,相反,两个人一路点滴的累积,已经让彼此的关系紧密起来,甚至是仅次于亲人的存在,但又不同于亲人。
面对谢氏和弟弟妹妹的时候,她得想办法撑起门户,为他们遮风挡雨;但面对陆展的时候,她可以安心卸下重担,放松自己,不自觉的就会信任和依靠,这种感觉随着两次陆展从恶徒手里救下自己之后就日益明显,按说,只要自己这辈子还打算嫁人,从本心出发,她就不想再考虑其他人选,可是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也很明显:陆母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