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真是明目张胆,此心昭昭啊!
内帏流言,纷纷四起,甚至传到民间。
相隔数日,又传来消息,说是悟王自请出宫,于国都外紫阳寺带发修行,为兄祈福。然而新帝大怒,当场拒绝,连国舅劝说都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思。
“你既然已经是一国之君,就该顾忌江山社稷,这样做,只能失却民心。”
居凰殿没有修好,凤潇本应留在皇子殿,却被凤烨囚于凤王寝宫,轻易不能外出。凤烨本想看他变色的样子,却没想到凤潇还是一如往常,寡言,清冷,总是静坐默养,偶尔执一卷佛书看,对于其他人事,全无半点反应。
只是这一天,他突然开口道。
对于他的开口,凤烨本十分欣喜,但一听此言,立刻恼怒,遂狠狠吻上他的唇,直到咬破肌肤尝到了血的味道,才怒气稍减:“这么多天不说话,一开口,就不知好歹吗!”
他默然低眸,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淡色的唇因血而加了几分艳色,竟然生生显出一种诱人风情。凤烨那瞬间只觉热气上涌,欲望来袭,再也无法忍受日日只能看到却不能触摸的滋味,抬起他的下巴吻上去,大力辗转,另一只手在对方身上到处游移,柔软结实的触感让他享受般的低yin。
凤潇面无表情,纹丝不动,任他动作,然后闭上眼睛,不期然间,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一双绝丽的紫眸,那个浮在空中风华卓然的红影。
他想起倦莲曾坚定地对自己说要找到他伴他轮回,声音清越,如琢如磨,眉眼间那一抹轻愁,令他心神微动。
这样做,也是自私地为了能让他记住自己吧……
说什么千年轮回是为了放下执着,他又何尝不是想让那个人记住自己永远都忘不了自己的牺牲呢?情之一字,最难堪破。即使另有他算,也有情不由己的时候。
千年间无数轮回,如果真的连见都不能见到一面,该是多么地遗憾啊……
“你在想谁?!”
头上传来一阵揪痛,凤潇被拉回神志,尚未收回脸上的怀念与惆怅,就看到兄长暴怒的表情。
此刻的他,已经是衣衫半褪,发丝散乱,上身青紫吻痕交错,唇也泛出血丝,配上清雅隽秀的眉目和淡漠安然的气质,竟有一种惊人的蛊惑之感。
“很早以前我就怀疑你有喜欢的人了……”凤烨怒不可遏,紧紧攥住他的肩膀,痛觉使凤潇蹙眉,凤烨却没有发觉,或者说,是故意的不去发现。
这时,宫门外却传来高喊:“启奏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凤烨勉强压住怒火,用被子将他光裸的身子裹好,回身吩咐前殿的宫人,放国舅进来。
“舅舅,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国舅一眼就看到新帝身后坐上龙床上安然冥想的凤潇,眼神一暗,带出几分叹息和恨意,但是边情紧急,也只有压下火气恭敬道:“陛下,水国已经打到嘉关了,正被嘉水困住,但臣估计,不到半月,他们就可以渡过嘉水,攻入我凤国国都了!”
“什么!”
凤烨猛地站起,几乎不敢置信,要不是知道他从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就要当场训斥他胡言乱语了。
“是真的……”国舅脸色发白,“一月之前逼宫时,他们就趁臣回都偷偷绕道,潜至阳城。臣将大军调回一半,各地军队散乱,他们便一路势如破竹,直到今夜攻到嘉关,才终于有人逃窜回来,臣的探子这才发现!”
凤烨全身僵硬,良久不能动弹。
“陛下,臣请召集除了禁卫军的所有军队,支援嘉关,护我凤国不灭啊!”
国舅跪地请缨。
“立、立刻去领军准备!朕这就下旨!”
凤烨直到此刻,才相信情势已经如此危急,回过神来吩咐。
待国舅走后,凤烨似支持不住,瘫软在床边,许久才想起了身边的人,回头凝视神情漠然的凤潇,惨笑道:“潇,再过不久,我怕就是亡国之君了。”
这一场风水轮流,真是闹剧。
辛辛苦苦谋划十年,一朝逼宫,终于能如愿以偿……竟然就要做亡国之君了。
凤潇低首,无人见他唇边隐隐笑意,如同解脱。
这一世,终于要结束了。
启泰二十年,水国攻入凤国皇宫。水王至紫宸宫,见宫门大开,殿内只有一人,身着白色锦袍,默然而立。此人姿容清雅绝lun,气质出尘,长发如流,却面色淡漠。
俨然是悟王。
水王上前,厉声高问:“凤王呢?”
悟王缓步走出宫门,来到宫外,环顾四周,尽是水国军。他淡淡道:“凤王已逃。”
水王不解:“你为何不逃?”
悟王道:“我乃凤国人,国灭,怎可逃?不如一死。”
水王敬佩,遂命众军退下,献上一杯美酒:“此酒名‘往生’,剧毒无比,中毒者可在一刻钟后死去,不会有任何痛苦。”
悟王一饮而尽,遂离去,从此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