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劳师兄。”
严丰正待开口,一旁发出“嗵”得声响。
不知何时清醒的人从竹床摔下,寻着香味挪来。
余燕至将他重新抱回床上,拿了个竹筒饭喂他,何英吃得很急,筷子将饭送进口中,他不咀不嚼便咽了下去,余燕至一边吹着竹筒上的热气一边轻声道:“还有,慢慢吃。”
一筒饭很快见了底,余燕至走到桌旁又拿起一筒,他视线朝旁送去,发现有一筒中是烧鸡枞,这道菜他吃过,味道十分鲜美,于是便夹了些放进香米中。何英朝床边挪去,余燕至连忙走回,送了香米和鸡枞喂他,何英先是狼吞虎咽,片刻后微可不察地皱了眉头,余燕至望去,将鸡枞拨到一旁,他喂何英两口米,间或自己挑着吃了那些鸡枞。
严丰怔然立在一旁,虽说中了巫毒的人十分可怜,余燕至又很善于照顾他人,可跟对方同双筷子同个碗,甚至一个细微表情就猜透对方心思,这样的程度未免夸张。他仔细去看那人,却是微微愣了愣,那人极白,眉目却浓若水墨,扇子似的眼睫下眼瞳仿佛雾气氤氲的深潭,几乎要将人的魂魄吸入,他面无表情,然而眼角眉梢都带着股哀怨之色,明明是个薄情的样貌,又反像在嗔怪对方无情。再看余燕至,当真就像被勾了魂魄,他一瞬不瞬望着那人,除了那人便旁若无人。严丰这才发现,余燕至左手食指没有指甲,他之前那样疯狂地挖那石土,不知何时被崩伤……
联系前后种种,严丰察觉蹊跷,师弟与此人的关系定然匪浅。
仇人自然不像,那便是亲人,朋友?
无论哪样都令人唏嘘……哪怕模样再出色,这人如今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是个中了巫毒的傻子,余燕至辛苦救回的就是这么一个傻子。
第 28 章
28.
藤条碍路,花香扑鼻,垂杨枝条轻拂屋檐;鸟鸣花飞,风吹叶落,景色赏心悦目,几乎非是人间。穿过一座小亭,有架秋千,随微风轻摆。
余燕至牵着何英走过去,让他坐在了秋千上。
朝后微微拉起绳索,将秋千送出,极小的幅度也吓坏了何英,他发不出声,脸色苍白,左手紧紧握着绳索像是根救命稻草。余燕至固定住了秋千,他原本想哄何英开心,结果却适得其反。
秋千停下,何英迫不及待站了起来,他慌乱无神地朝旁伸出手,余燕至将他带入了怀中,“不好玩么?”
何英感觉害怕,抬起软绵绵的手腕打在了余燕至身上,他或许是想用力,可那模样就像脆弱的撒娇。
余燕至颇为无奈地禁锢住何英,他坐上秋千,将对方抱在了腿上。
双脚点地向后挪动,秋千又荡了起来,何英无可附着,搂住余燕至脖颈,整个人僵硬地像块石头。
余燕至慢悠悠荡着,一手抓绳索,一手揽何英的腰,轻声道:“别怕,我也在。”
何英将脸埋在余燕至颈窝,半晌后才缓缓抬起,他感觉轻飘飘的,没先前那么可怕。试探着想要松开手臂,余燕至却是箍紧了他的腰支,道:“不要乱动。”
何英听闻这句话急忙搂住对方,又是害怕又是讨好,长长的眼睫垂下,十分温顺。余燕至感觉奇异,他以前从未见过何英如此表情,似乎是全心全意地依赖,没有他便要活不下去。
停下秋千,余燕至静静看着何英,而后吻住了他双唇。
何英明显怔了怔,手臂无力地抵在了余燕至胸前,他朝后靠去但摆脱不了束缚在腰间的力量。
何英的抵抗在余燕至眼里微不足道,只是明明以前常做的事,如今却像趁火打劫……余燕至放开何英,只瞧他双唇已是有些红肿,眼角shi润,仿佛受了委屈,何英抿着唇,他无处可躲,便又将脑袋缩回了余燕至的颈窝,半张面庞都埋在Yin影里。
余燕至抚摸他垂下的发,微微偏首,唇贴着他额头,轻声道:“何英……你怕我……”
何英眨着眼睫,似懂非懂。
秋千荡漾,榆树钱纷纷飘落,庭院景色怡人,不输落伽山的风采,可这里并非真正的落伽山……
一个月前,裴幼屏众人回转圣天门,另两名获救者被安排在别的住处,何英则留在了余燕至身边,如今派门上下都知道他们是失散数年的表兄弟。只是二人无论样貌气质皆无相似之处,余燕至容貌俊美,性情沉静温和,是会令女子心动的男人;而那表兄却是个芙蓉面的小白脸,楚楚惹人怜。
一日练剑归来,余燕至刚进屋中便见一名师兄与何英在一起。那人立在何英面前,虽无逾矩,可放出的目光却是昭然若揭。那人发现余燕至后仿佛心虚,寒暄过几句竟匆匆离去。
当晚,余燕至将饭菜从膳堂端回,何英几次想徒手抓食都被他阻拦。余燕至告诉他,对其他人的亲近要拒绝,然而这话的意义对何英来讲太复杂,余燕至只好身体力行,他吻他,直到何英开始笨拙地回应。
若是曾经,何英怎会需要这样的叮嘱和保护?可如今他连个八、九岁的孩童也要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