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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猛一看很像他,但你们根本就是两类人……绯郎,就算在你眉眼中能找到他的影子,可我们相处了那么久,又那样亲近,我不会把你混认成他……”
&&&&伽蓝没骗他没哄他,可惜只有亲眼看了才能相信。
&&&&红生望着画中人恣意张扬的美丽,恍然明白这样Jing彩的一个人,怎可能介入别人的感情——这样的人,只可能色授魂与,不可能做个含混不明的虚影。
&&&&画中的石韬面向天王,目光朝向却与众人不同。他的眼神似乎微微流连身后,恰好与双目前视的伽蓝遥遥相对,令人不得不怀疑这巧合是别有用心。
&&&&一瞬间便有些唏嘘,红生尚不及感喟,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高呼。
&&&&“爹爹!”
&&&&红生回过头,看着小小的石翡挤进自己与道重法师之间,高昂着脑袋盯住壁画上的人。
&&&&“看见了?他才是你爹爹。”红生对目不转睛的石翡低声说。
&&&&石翡呆呆望着画中石韬,小手却缓缓抬起,依旧扯住了红生的外裼。红生拂袖退开一步,径自转身面向祖道重,失神了半天才道:“法师,在明天离开前……我想去东宫看一看。”
&&&&夜阑将尽,大军待发。李闵看着气喘吁吁挪向外殿的伽蓝,双目在烛光中Yin鸷慑人:“你还是要走?去看些断壁残垣,有什么意义?”
&&&&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想去看一看,只是无端觉得,一切都该终止在那里。
&&&&烈火中濒死的绝望与恨,是自己带给他们的吧……怎样才能赎他的罪?伽蓝一片茫然,只知道捂住剧痛灼烧般地刀创,咬着牙蹒跚离开琨华殿,一步一挪往东宫去。
&&&&凛冽夜风迎面刮来,大军铁骑声在身后渐渐模糊,接连三天的焚烧使东宫坍塌成一片废墟,不时有焦黑的余烬翻卷着飘过脚边。
&&&&待到黎明大军撤离,邺宫将被无数冤魂的戾气盘踞,成为一座死寂的空城。他选择回到这里,是否就能在众多魂灵中找到自己想见的人?
&&&&伽蓝泪眼朦胧地跪在一片废墟之中,双手埋入厚厚的灰烬,有一瞬甚至错觉到一丝余温。他将脸埋在手中,哭腔吹拂起细碎的炭灰,呛得他咳出几口血沫。
&&&&迟走一刻晚来一步,竟是这样痛苦。一切都该结束了吧?那么疲惫,真的该结束了……
&&&&红生站在远处,盯着东宫废墟中那一团痛苦挣扎的影子,静静看了许久。身旁扯着他袍袖的是一路执拗跟来的石翡,此刻正摇摇晃晃着对红生撒娇:“爹爹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回去吧……”
&&&&如果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转身离开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爹爹走吧,玉奴害怕……”
&&&&他也害怕,如果转身离去,今后该如何开始;如果走上前去,今后该如何继续……
&&&&茫茫人生的湖海,他们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浮萍,不能自主,又何必在意一刻的聚散?也许眼前的踌躇不过是乱世中一个微小的选择——颠沛流离的漫漫长途,到底是两个人结伴还是一个人走?从此万水千山黄泉碧落,是做游魂孤独而自由,还是做他的眼珠、做他的手……
尾声 朱砂
&&&&燕王二年三月,慕容儁在南征中迁都蓟城。
&&&&燕王四年四月,魏帝冉闵于魏昌廉台村被燕军生擒,五月被斩于龙城。十一月,慕容儁于蓟城称帝,改年号元玺。
&&&&元玺二年二月,燕帝封正室可足浑氏为皇后,世子慕容晔为太子,燕国皇室亲眷自龙城南下,迁入蓟城皇宫。
&&&&一路上大军护卫,皇后的车队却还是在北平郡遇袭。后妃们的马车被匪寇冲得四散奔逃,素来骁勇的燕军却迟迟不能平息这场寇乱。
&&&&颠簸的车厢里,独孤如兰护着怀中幼子,一手抓牢车輢,一手攥紧了防身短刀。她凝眉观察着车外盗匪,见这批人乱中有序身手不凡,心中便隐隐了悟。
&&&&正当忧心忡忡时,独孤如兰的马车忽然失控偏离了车队,驷马冲出重围,狂奔着向西而去。两三名寇匪见机拍马跟上,追了七八里地才终于将马车拦截。
&&&&独孤如兰拔出短刀,拎着心盯住晃动不迭的车帘,伏在她怀中的小弦被车外凶恶的嘶吼声吓得哇哇大哭;然而该来的袭击迟迟未到,只猛然听得车外刀戈齐鸣,似是几番激烈拼杀之后,车帘被人倏然掀开,出现在车外的身影却令独孤如兰目瞪口呆。
&&&&即使长巾半遮面,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怎会陌生。当刻骨铭心的记忆与眼前的人叠合,独孤如兰满眼热泪地悲yin了一声:“七郎!”
&&&&来人拉下面罩,露出一张神采如玉的脸,往日眉鬓间的柔软被风尘洗去,却淬出更惊人的艳色——除了红生还能是谁。他望着独孤如兰一径地笑,唇间呵出团团白雾,令清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