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他一个人丢在那里,也太狠心了,此事确实过分。
可元家兄弟离开的时候,是特地留了银两给于笙的。元倓并不想真的抛开于笙,他只是想着二人暂时分开,等于笙长大懂事了再接他来京都。照说于笙怨愤应该不至于这么深,可他竟然连此生和元倓恩断义绝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的话都说出来了。
回想起来,笙弟那时候虽说时不时地爱小性子,有时候就跟姑娘家一般。但总体来说还是个明白事理重情重义的孩子,莫非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元倓瞒着没告诉我?”
田老太太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蔚哥儿,其实有件事祖母瞒着你多年了,如今告诉你吧。于笙其实是个女孩儿,当年她先来的咱们家,后来元倓来了我想安排他两个睡一起,她没法子就对我说了实话。”
“您,您说什么?于笙是女子!这怎么可能……他当年那般邋遢,连个脸都洗不干净,说话也粗门大嗓地……”丁蔚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嗖地从凳上站了起来,激动地大声质疑。
田老太太呵斥道:“坐下,坐下。怎么不可能,他之所以不将脸洗干净就是怕叫人瞧出她是女子。可笑你与元倓跟她同进同出那么久,竟然一直没察觉。嘿,也别笑你们,我起初还不是被她给骗过去了。”
丁蔚乖乖坐下,心头却还是不肯相信于笙是女子。田老太太又道:“你不知道,那孩子当初可是拿出了一个璎珞项圈给我看,说她一两岁的时候和家人失散,然后被一个农妇救下抱到自己久未生养的长女家中养着。
谁知有个颇有权势喜好祸害六七岁小姑娘的恶棍看中了她,养父的娘是个黑心的,为了自家的买卖前程,打算将她送过去。养母不忍心,悄悄给了她银子让她连夜逃走。璎珞项圈,那可不是等闲人家的孩子戴得起的,于笙的亲生爹娘十之八九非富即贵。”
丁蔚恍然大悟:“竟然是这样,那孩子也真是命苦。难怪祖母当年那般护着她,每逢我和元倓拉她去溪里洗澡的时候,她不肯去祖母也总是帮着她说话。明明她年纪最小,祖母却让他一个人住在黑乎乎的披屋,让元倓和我住在外头的大房里。”
田老太太点头,又摆手道:“过去的事暂时别说。蔚哥儿你想过没有,于笙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能一下拿出那么多的银子给你买宅子,还能对你的一举一动了解得那么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丁蔚皱眉道:“我原本想着那孩子机灵,又颇有做买卖的天分,这银子应该是他凭本事赚的。可她本为女子,这,这个……”
田老太太道:“你觉得这不大可能了。对,毕竟她眼下这年纪,再想长久地扮作男孩儿不叫人瞧出,根本做不到。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已然被自己的亲生爹娘找到,她家又极有可能非富即贵,派几个人盯着你还不容易。”
丁蔚点头,觉得自家祖母分析得对,然而想了想,又吞吞吐吐地道:“如果真如祖母所说,那实在是太好了,就怕不是那样,万一那孩子她沦……”
因为于笙落到那种结局实在是丁蔚不想看到的,所以后面的话他又咽下去了。田老太太却一下就听懂了,孙子是想说于笙是个姑娘家,她要是沦落风尘或者给人做小,也可能拿得出几百两银子差遣得动人。
这不是没可能啊,田老太太叹息道:“无论是哪一种,咱们都不能告诉元倓于笙是女子且就在京里。你想,于笙若是寻回了自己家人,做了大家闺秀,却叫人知道了她早年扮作男子跟元倓同歇卧了两年,她还有活路吗?如果是后一种,元倓知道了得有多内疚,他们两个该怎么办?”
丁蔚狠狠一拳砸在身侧茶几上:“你说元倓怎么就那么笨呢?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么久,他竟然丝毫都没疑心到笙弟,不,是笙妹,是女子。更叫人难受的是最后笙妹找他说话,他竟然不让人说出口,我觉着笙妹那时候肯定是想告诉他自己是女子,两个人就这么生生错过了,不然笙妹如今不就成了诚安郡王妃,多好。”
田老太太摇头道:“就算当年他们两个没错过,于笙也不可能做郡王妃。虽然他们两个清清白白,可世人只看到她和元倓婚前便已同歇卧一两年,算得上是无耻yIn奔。若元倓是普通人家的小郎君也就罢了,可他是堂堂宗室郡王,聘则为妻奔则妾这一套是要讲的。更别说她一个小孤女,太后娘娘也好信郡王也好,又怎么会同意元倓娶她做嫡妻。”
是啊,自己怎么把这些给忘了。笙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不得不做元倓的妾室,肯定也不会快活。丁蔚怅然了一通,方跟祖母讨论起有关万五姑娘的事情,请田老太太示下。
田老太太沉yin后说这事先别急着答应,于笙应该不会骗自家,她应该是真的听到了万五姑娘身患恶疾之事方来示警。只是她这消息是从何而来,是不是可靠尚未可知,等自己见到了万五姑娘观察观察再说。
田老太太与孙子久别重逢,应氏母女知机地没有在这几日来打扰。直到重阳节前两日方来诚安郡王府,说万家人听得妙音寺的观音菩萨比较灵验,邀请自己母女重阳节去京郊的妙音寺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