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的身影!
&&&&眼前的局面似是影响不了温凉,他视若无睹地往前一步,递了手帕给胤禛,“爷的伤势该擦擦了。”
&&&&胤禛下意识接过来,那松开的掌心血迹斑斑,赫然是他用力过度所致。
&&&&众人视线落到胤禛身上,何人又敢说胤禛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温凉眼神平静地看着在座的每一位,“梁公公去乾清宫请遗诏,还望各位爷稍安勿躁。”
&&&&他顿了顿,又道,“万岁爷刚刚驾鹤西去,请诸位口下留德,莫要在这里闹事。”
&&&&胤俄最是看不得温凉这副做派,冷哼了声,“我们兄弟说话,你有什么插嘴的资格?”
&&&&胤俄想说这句话许久了,莫不是康熙帝一直护着温凉,他何时会把温凉看在眼里,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宗亲罢了。
&&&&胤禛冷冷地掀了掀眼皮,“我说他有,他便有。”
&&&&场面一时陷入冷凝。
&&&&直到此刻,众人才猛地发现,除开一直不说话的胤祺,胤禛是这些个兄弟里面爵位最高的一个。他猛然发声,胤俄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胤祥打着圆场,难掩悲伤,“皇阿玛刚刚西去,且不要闹起来了。”
&&&&遗诏尚未到来前,满室寂静,无人说话。偶尔有啜泣声,悲痛蔓延开来,此刻便有人心中不轨,也做不得任何事情。
&&&&康熙帝手段果决,在狠戾切断了阿哥们同外界的联系后,便是此刻他们想传递消息出去也是难事,且也来不及了。
&&&&门外围着的御前侍卫是康熙帝步下的最后一道防线,除开天子,无人能指使得动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暮色黯淡,屋外终究响起了脚步声。隆科多、张廷玉、李光地等人出现在众位阿哥门前,身后还跟着诸位大臣,有六部尚书等。
&&&&梁九功手里捧着的圣旨无疑成为众人的焦点。
&&&&李光地是康熙帝信重的大臣,乃文渊阁大学士。隆科多是康熙帝的妻弟,又是九门提督。而张廷玉是这几年被康熙帝连连提拔的宠臣,梁九功更不必说,那是康熙帝这么些年一直贴身伺候的太监总管。
&&&&这几人联袂取出了康熙帝的遗诏,自该有着他本身的信服。
&&&&隆科多看了眼李光地,主动坦言道,“李大学士乃是万岁爷钦定,还请大学士宣旨吧。”
&&&&李光地已然垂垂老矣,身子骨孱弱,这一次是强撑着从病榻起身奔赴畅春园。他低咳了几声,也没推让,接过了梁九功递来的圣旨。
&&&&这圣旨不单有一份,而是一式三份,用满汉蒙等三种语言写就。李光地接过来的,便是汉文。
&&&&他颤巍巍地展开圣旨,密密麻麻的小字跃然纸上,随着李光地苍老年迈的声音被逐渐念出,“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朕年届六旬,在位五十二年……”
&&&&遗诏少说数百字,李光地说话的速度又慢悠悠,寂静的室内只能听闻他的声响。西斜暮色越发昏暗,也无人提及。
&&&&“……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李光地宛若没有觉察那名讳显露后,屋内刹那僵持的氛围,旁若无人地通读下去。
&&&&“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李光地停住的时候,还有人下意识往前倾,想来以为还有下文。见他卷起圣旨,复又交给梁九功,苍老的声音响起,“先帝遗诏一式三份,皆是亲笔,若有疑惑,自可前来查探。”
&&&&话音落下,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光地便冲着胤禛跪下,“老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职责所在,便是确保这新旧皇权的交接,这一拜,他跪得坦然。
&&&&隆科多的速度也不慢,紧随着李光地跪下行礼,而后张廷玉,各大学生,六部尚书等纷纷跪下。
&&&&那声响传到屋外,敏锐的宫人哪有不知晓的新皇已出,那瞬间的声响盖过了屋内,“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阿哥有欣喜者,不甘愿者,做作壁上观者,听着那一声声震天的万岁声,只能在这样的声音洪chao中跪下。
&&&&大势已去,无法挽回。
&&&&胤禛的视线落在距离他最近的温凉,只见他坦然地掀开下摆跪下。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跪拜胤禛。
&&&&温凉的位置正对着床榻上康熙的遗体,这一跪,跪的不是皇权,是为了大业,也是为了康熙帝长久以来的爱护。
&&&&屋外黄昏最后一缕光线残留在侍卫的红穂槍头,神色肃穆地跪倒在新皇脚下。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