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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校长今日在家办公。他站在大敞的冰箱前,抱臂,目光深锁而认真,对着昨天买回来的食材,思考应该做些什么菜色。
今天的工作计划已安排妥当,早上制定菜谱,中午重新去买蛋糕,下午开始颠勺做菜。
明知言看了半晌发觉眼过千遍不如动手下笔,便回卧室取了本子和笔,搬来椅子面对冰箱坐下,签字笔抵着下巴,看看菜,想想可以做成的菜品,记下来,再搜索菜谱,缺了什么配料一并记下,作为中午出门补货的依据。
严谨心情很复杂。师兄又教训了他,说他待在自己班里作妖还不够,竟然还敢流窜作案。
他严谨坦坦荡荡,虽然小错不断但大错不犯,被一个道貌岸然言而无信的伪君子说教心里很是憋屈,特别不服气,翻个身留给他一个背影,表示自己的态度。
可是教训完了,师兄又从道德的制高点下来,手撑着床沿,俯身摸着他乱糟糟的后脑勺,“师兄这次说话算话,骗你就没老婆。”
严谨坐在办公室,守着一摞作业要改,笔尖在作业本上画着,心里却在想师兄的话。娶媳妇儿是多大的事儿啊,他拿着个承诺应该是真觉得自己行为失德。可要是就这样重新在心中塑起师兄的高大形象,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打了一巴掌又赏了一颗甜枣的傻逼。
为此,严谨觉得自己心情是复杂的,眉头一定是紧锁的,双目一定是沉郁的。
“严老师,瞧你乐的,什么事儿啊?”隔壁桌陈老师又探着身子看自己同桌在干嘛,改个作业也这么高兴?瞧那小嘴翘得老高,眼角眯的,“这孩子写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也给我看看呗。”
严谨拧了拧眉,一个刀子般寒光的眼神甩过去,心念道:看你还说我开心。他胳膊捂着作业本,说:“你别管,改你自己的作业去。”
陈老师撇撇嘴,悻悻地趴回自己桌儿。严谨低头看看作业本,给人家作业本上画得乱七八糟的,怎么敢让别人看见了。他翻翻抽屉,找找可以修补的工具,找到一张贴纸,便揭下来覆住涂鸦。
上课铃打响,严谨抱着作业去了班级,交给两个学生发下去。
“好了,今天我们继续讲《包身工》。”
严谨跨下讲台,向着教室后排空着的桌子走去,吹吹灰,胳膊用力一撑,跳坐上去,“来,今天我们换个角度上课,向后看,我们来讲讲现实。”
现实是个很残酷的话题,明知言不支持在课堂上谈论这些,严谨不是完全否认他观点,但只是适当提及避免太过深刻,不论是作为思考还是完善世界观都有益处。
“奴隶制还存在吗?存在的,最直白的例子是非洲现存的残酷剥削,但是我们能说这些仅仅存在于落后国家吗?不尽然。不论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贩卖人口每天都在发生,女性、幼童都在消失。
男生会觉得自己安全吗?从事危险劳力工作,尤其是远海荒山仍然会有奴隶制存在。不过好一点,至少是被骗去的,说明你手上还是有些选择权的,只不过你选错了。”
教室里静悄悄的,学生对于题外话总是有兴趣的,这些话对他们有怎样的影响,严谨估量不出,毕竟在象牙塔里栽上一株荆棘,也会有孩子以为是什么新品种的花,看一眼就过去了。
严谨扫视一圈,又继续道:
“除去□□裸明目张胆的奴役,世界中还有隐形的奴隶制。印度的ji`女村,他们的后代虽然没有被强制走上这条路,但是生活并没有给他们留下其余的选择,世代承袭,成了大多数人的选择。”
严谨点到为止,没有继续深挖下去,淡淡一笑,做了收尾,“讲这些,一方面是要告诉你们,课本上的东西并不是脱离现实的过时东西。另一方面,”他顿了顿,“眼之所见只是现实世界的冰山一角,深海一直都在,活着就要如履薄冰,一旦卷入黑暗之中,就无能为力了。”
“老师?”徐谦发问,“难道不能反抗吗?”
严谨交叉手臂抱在胸前,斜斜嘴角,“你们一定要反抗,就算对手是全世界也要冲上去。但我不会,三五个人我能撂趴下,如果是一股势力,我认栽,一定束手就擒。”
徐谦又问:“为什么?”
“因为那会儿必然是牵扯众多,总要有人牺牲,舍我其谁。”
严谨说出一股英雄豪气,学生即便懵懵懂懂,但对于这种气态也是敬佩万分。坐在后排的张逸起举手,严谨扬扬下巴示意他开口。
“严哥,为什么我作业后面有个贴画?”
严谨跳下桌子,匆匆走回讲台,上手整理教案,越整越乱,他漫不经心地说:“那个,你作业写得不错,奖励你的。”
下了班,严谨磨磨唧唧地不想回宿舍。师兄肯定等在家里给他庆生,可是他答应了去答疑,不能言而无信,不然和师兄有什么区别?
他瘫在办公桌上,脸贴着桌面觉得冰的瘆得慌,便掀起连帽,继续皱着脸纠结。
手机嗡嗡的震了一下,他从兜里掏出来扫了一眼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