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沈江还在公寓帮他检查行李。
“药带了吗?乡下蚊子毒。”
严谨压着箱子,好不容易拉上了拉链,“带了,都带了。”
他生怕沈江要开箱验货,赶忙将箱子立起来,一脚过去,溜出好远。
明知言在门口截停了行李箱,提着出门,回头唠叨他,“你倒躲得欢,等去了村子想让人惦记你都没人惦记了。”
话未说完,手机嗡嗡响起,明知言掏出看了一眼,又将箱子交给贺鸣,接通了电话。
严谨听了一顿教训,脑袋也不耷拉,反调也不唱,还咧着嘴犯傻,这就是被唠叨的幸福啊,痛并快乐着。
“行,你在门口等一下,我马上出来。”明知言挂了电话,回头看他一脸傻样,也不由弯起嘴角,招招手让他过来,“有事就打电话,找我找沈江都好。”
吭哧吭哧提着箱子的贺鸣扭头看来,一脸郁闷,合着我就是个苦力?你们一家三口快乐吉祥?
出了校门,一行人向着大巴走去,却见明知言停下脚步,目光四下搜寻。
韩乐扬扬手,走近前来,“这就是光明的交流生?”
明知言扶着严谨的肩,介绍道,“我师弟,严谨,那位是沈江,也是光明的老师。严严,这是我朋友,韩乐。”
严谨像个半大的孩子,叫完了人就被晾在一旁,乖乖看大人讲话。
韩乐递来一个文件袋,“我们校长脑袋没毛,信号倍儿强,这么快就知道了咱俩的关系。呶,想和你勾结。”
明知言调笑,“我都不知道原来李校长也挺有野心。”
韩乐绷不住笑出了声,“大概是我给了他勇气。你随便看看就行,他那是异想天开,内部都没清算完呢。”
贺鸣放了行李到大巴车上,回来就杵在一旁看戏,搭着严谨的肩,冲着明知言抬抬下巴,“不理你了?”
严谨呆呆地点头应他。
“哥哥理你。乡下这会儿鱼长得正肥,下河抓两条,岸边生火一烤。”贺鸣吧唧着嘴,“再撒点盐,绝了!”
严谨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半点反应都没有。贺鸣扒着他的脑袋,把脸转向自己,“说话呢,你听着没?”
严谨腾地又转回去看师兄,像是倔强的指南针只会瞄一个方向一样,“听着呢,杀鸡,我会。”
贺鸣抽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傻了吧唧的样儿!
那边明知言谈得甚欢,看起来春风满面,“一会儿一起吃饭?”
韩乐摆摆手,“下次吧,今天还有事儿。”
韩乐说罢便回身向车走去,明知言送走了韩乐,这才又到了严谨跟前,看看表,说:“上车吧,时间差不多了。”
严谨闷声闷气的短短应了一声便上了车,坐在里侧的座位上,也不朝外看,扣上帽子眯了眼就要睡觉。
车子嗡嗡发动,缓缓掉头,沈江还扬头等着严谨挥手呢,人影也没见着,车便急急地汇入车流,朝西走了。
沈江低声自言自语,“怎么都不看看人呢……”
严谨心里却是憋着气,垂着嘴角满脸的不高兴。明明自己独挑大梁,为光明献身,你身为光明的校长就是这么欢送英雄的?把人晾在一边像个傻叉一样干站着?完了就像赶猪上架的发配了?
相比自己的凄风苦雨,韩乐的阳光灿烂更加刺眼。说来严谨从没见过明知言对谁这么亲近,他对贺鸣都是一副“没事儿少说话”的冷淡样儿。说起来,他好像从没听说师兄有交好的朋友……再说起来,其实他也不怎么了解师兄……
韩乐一看就是陈年老友,说不定连师兄哪节课偷偷睡觉都知道。一番对比下来,他心里阵阵泛酸,就好像见着了别人比自己优秀,还是无法超越的那种。
车摇摇晃晃的,过了中午才到了目的地。严谨推起眼镜,揉揉惺忪睡眼,这才起身下车。
车下年近半百,皮肤黢黑的瘦巴巴的校长已等候多时,看见卸了货的老师,便急急忙忙上前招呼。
“严老师吧,我是武镇中学的校长,王永胜。”
说着,王校长就要帮他扛行李。严谨赶忙回绝,“我自己来,您还是前面带路吧。”
小镇地处山腹,山青水秀,温度低城中几度,午后阳光灼人,但吹来的风仍带着凉气,让人不由得抖两抖。
王校长一路介绍,商店在哪里呀,河滩在哪里呀,严谨跟着左瞧瞧右看看,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学校。
安排的宿舍虽然不大,但是干净整洁。这是王校长特意准备的,桌椅床柜是从所有宿舍里挑出的品相最好的,凑了一屋子,生怕城里老师住不惯。
“严老师,您看行吗?不行我再重收拾。”
严谨将箱子靠在墙边,大咧咧地笑着,“您别忙活了,我不挑,住哪儿都一样。”
王校长还想请严谨去吃饭。看着比自己年长的校长这般毕恭毕敬的模样,严谨实在觉得受之有愧,万分不自在,于是谢绝了校长的好意,随便找了处摊